傍晚,晚餐時間,窗外月上枝頭,蟬鳴聲響起,房間裡光線都暗了。在思藉著一點點殘缺的月光,還一門心思地捧著書本複習。
康嫂看著她,笑笑,幫她把書桌上的臺燈挪了過來。
飯菜就擺在在思的面前,但在思也始終沒有動筷。康嫂坐到床邊,看她一會兒,“sa pyi pyi。”
吃過了。)
“no ‘sa pyi pyi’。 ‘sa pyi pyi’,i didnt ‘sa pyi pyi’。”
在思放下書,一臉認真,用簡單的英語加蹩腳的緬甸語跟康嫂回道。康嫂又笑了,她聽懂了,她拍拍在思的手背,把她手裡的書拿出來,放到遠一點的書桌上。
“sa,sa。”
飯都快涼了,她催著她趕快吃飯,在思聽話地點頭,捧起了桌上的碗筷,康嫂最近的廚藝有進步,已經越來越合她這個外國人的口味了。
樓下,對街,幾個穿軍裝的男人先後從紅色磚瓦房的二樓會議室慢步走出來。
部隊的飯也早做好了,為了犒勞傷員和村裡提供支援的百姓,炊事兵準備了整整兩天,今晚做了椰汁雞、撈面和咖哩牛腩薄餅。在這破村子裡呆了半個多月,軍官們與士兵同吃同住,整天素食、速食,對付來對付去,也算是難得能吃上一回美食。
周覺山領著一批軍官入座,他挽起袖子,從竹筒裡抽出了一雙筷子,低頭剛吃了兩口。
霍地,他起身,收拾了一下餐盤,端起來往竹棚外走去。
馮連長和湯文對視一眼,兩臉蒙圈。
“雞肉壞了?”
“沒有啊。”
“你小子td是不是又偷吃團長盤子裡的肉了?”
馮連長先潑髒水,湯文也不是軟柿子,兩個人站起身,叉著腰互罵,你一句我一句,差點動手打起來。
竹棚後身的炊事長也正靠著灶臺吃飯,他嘴裡叼著個雞大腿,悠哉悠哉,忽地一眼瞥見周覺山,雞大腿“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周覺山越過他,徑直朝灶臺走去。
“撿起來洗洗,別浪費。”
“是是是,不能不能。”
炊事長彎腰將地上的雞大腿撿起來,吹一吹,又寶貝兮兮地摸了摸,洗都沒洗,捏在手裡,直接咬下一大口,又狼吞虎嚥地扒了扒飯。
周覺山拿了一個飯盒,將自己的飯菜倒了進去,又拿了一個新的飯盒,到鍋裡盛了一些新鮮的飯菜。
人很快就又走了。
炊事長鼓著兩個腮幫子,放下雞大腿,伸長了脖子悄悄地看他,確認這人是往他每天睡覺的二樓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