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思倚著書桌,思索了一會兒,半晌,上了二樓,貼著床邊,躺下。
其實,她真的沒有騙他什麼……她知道胡一德,是因為她家裡人的緣故,跟軍事無關,跟這場戰爭也無關。
陳年往事,大約是一些世仇恩怨。記憶中,她父親生前當過中緬邊境的緝毒警察,中隊隊長,也算年輕有為,她母親常說,她父親是因公殉職,是胡一德害死了他……
她那個時候還小,六歲?什麼都不懂,不知道什麼是因公殉職,只知道從那之後,她的生活裡就多了一個胡一德這樣的陌生名字,說不上有多恨,只是很好奇,好奇她父親為什麼會死,好奇胡一德是誰,好奇緬甸又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國家……
她自學了緬甸語,就是因為這個。
她還當上了戰地記者,也是因為這個。
緬甸的遊客之行,去的都是光明、善良的地方,想要切實地感受到這裡的殘忍與黑暗,那麼就唯有做出一些犧牲與讓步……
她也怕戰場,她也怕戰火,但她還是來了,她把這當做是一項人生中的小目標,她想著有生之年,總該還是應該來看一看的,就當是了卻心願也好。
在思臨睡覺之前,給周覺山留了一張小紙條。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看懂中文,我被綁到軍區裡的那一天,隨身帶著一個日記本。那個日記本裡就是我對胡一德所有的瞭解了,如果你能找到,希望能幫得到你。”
夜深時分。
一隻修長幹淨的手拿起桌面上的白色紙條,轉頭,又看了一眼已經熟睡的女人。
周覺山倚到了窗邊,撥通了一個電話。
“苗倫。”
“……”
“是,團長。”
這次出訪克欽邦的行動,苗倫恰好也跟了過來。他立馬從床上翻起來,撈起一件衣服,急匆匆地出了門。
一到晚上,這破村子裡壓根兒沒電,他跑到一輛倖免於難的吉普車後面,翻翻找找,用手機當手電筒。
光線差到離譜……
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舊色的線裝筆記本,翻出來一看,好嘛,一個字他都不認識。沒錯了……
“就是這本!”
苗倫咧嘴一笑,從車裡跳了出來,呼哧呼哧地又往周覺山落腳的竹屋跑去。
路上碰見了馮連長,他條件反射,立正敬禮。
抬手時,日記本險些掉在了地上,他連忙接穩,免得闖禍。馮連長朝他擺擺手,讓他趕緊去給團長交差。
苗倫笑笑,忙不疊地點頭,繼續上路。
兩個人誰都沒注意,有一張小小的一寸免冠照片從日記本的縫隙裡滑落出來,掉在地上,被風吹遠了……
作者有話要說: 姨媽痛……明天多寫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