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德也是個有眼力見的,看見周覺山被村裡的婆婆纏住,連忙報上他身份,不敢瞞著。
老婆婆懵了,跟著阿德走了,路上還不忘回頭看看,小聲地嘀咕,“呦,才29,還是個團長呢。”
“是啊,婆婆,你可別想著給他介紹老婆,他脾氣不好,他老婆脾氣更不好,位高權重的男人能有幾個是疼老婆的?你們村裡的女人那麼老實、善良,一旦嫁過去啊,肯定是要受氣挨欺負的。”
“呦,那可使不得使不得。”她孫女雖然不算是啥金枝玉葉,但也是她一直捧在手裡的心肝寶貝呢。
婆婆連忙擺手,緊張兮兮地加緊了步伐,她揪著阿德一路小跑,生怕周覺山會反悔叫她。
兩個人碰巧從在思身邊的帳篷路過。
在思眼波微動,悄悄地抬頭往前面瞥了一眼,一雙熟悉的軍靴映入眼簾,她臉頰微紅,立馬又假裝若無其事,捏著一塊小石子,繼續在地上畫畫。
她胡亂地畫著,一會兒畫畫大樹,一會兒又畫幾顆星星。沒什麼章法,只是打發時間。
周覺山看了一會兒,蹲到她面前,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手不疼嗎?”
幾個小時前,她還以為他被埋在礦井裡面,徒手挖沙土和碎石,手指都磨破流血了。
在思莞爾,快速地放下石子,抬起手,給他看了一下。“沒事兒,小傷。”
她自己剛剛管護士要了幾個創可貼,往指尖上纏了兩下,就不疼了。
周覺山輕笑,嗯了一聲,康嫂正巧從帳篷裡出來。他給康嫂挪了個地方,靠在在思的身邊,坐下。
眼前不遠處,傳來一片孩子們的歡聲笑語,有幾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正在組隊踢足球。簡陋的地方沒有球門,就拿石頭和木樑壘了兩個矮的門框,再沒有邊線,就把家裡多餘的衣服拿來圍一個框,自給自足,倒也玩得挺開心的。
周覺山眉頭微動,將身上的髒背心脫了下來,語氣平和地開口道,“軍區裡又來了新的指令,我最近一段時間可能都要留在這片礦場裡面了。”
“嗯。”
在思看他一眼,輕輕地應聲。之前監聽的時候,她就知道他們還面臨著一片雷區沒有處理幹淨。
她沒放在心上,掖了一下耳邊的碎發,繼續畫畫。
周覺山側頭看她,將手裡的背心扔進了帳篷。“這裡條件不好,你也看見了,沒房子,只能住帳篷,附近荒草叢生,蛇蟲鼠蟻很多,這裡沒河,想要用水必須要到很遠的地方去租水車……”
在思手指停住,身形微頓了一下。
“你想不想回軍區?”
“我就知道你會這樣問我。”
周覺山停住,想看她接下來會說什麼。
在思氣鼓鼓地抬頭看他,“我的傷已經好了,你的仗也打完了,你之前勸我的理由現在都已經通透過時了。我之前是做什麼的你心裡清楚,我什麼樣的苦沒吃過?沙漠我都一樣住,你用缺水和蛇多的理由是勸不動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