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王眨眨眼。
張霽見狀,對著慶王跪下,“王爺放心,老臣拼了這條老命,也定要將三公子接回蕪城。京城中雖繁華,但皇上對慶王府多有疑慮,三公子的日子一定艱難,也一定不習慣京城的生活,若是此番將公子接回,他一定會對王爺一片慈父之心感恩不已,定會對王爺言聽計從。”
慶王的眼角似有水光閃過。顫抖的手指伸到頭頂,慢悠悠的摸索半天,才摸到了他頭上的簪子。
張霽似乎看出來什麼,伸手將他頭頂的簪子拔下,慶王指了指。
張霽將簪子拿在手上觀察半晌,轉了轉簪頭,輕輕的“啪嗒”一聲,簪子斷成了兩截,一眼就看到簪中是空的,張霽往裡一看 眼睛微亮,拿出一個指甲大小的章來。正是慶王的王印,只不過是小版的。
“既如此,老臣日後若有機會,再來看王爺,二公子對老臣想要面見王爺之事多番阻攔,老臣好不容易才見到了王爺。”張霽先是仔細收好了那張紙和小章,又將簪子恢複原樣插回慶王頭上,用袖子擦擦眼角,語氣裡似有哭音。
“啪……啪……啪啪”屋子內突然想起拍手的聲音。
張霽一驚,應聲望去,只見屋子內的陰影處坐著一個人,昏暗的光影只看得到他頭戴玉冠。
“好一副主僕情深,本世子很是羨慕,希望本世子日後也能遇上張大人這樣忠心耿耿的下屬。”
陰影處的人站起身,走了過來。
方才說話聲一起,張霽便聽出來是祁奕的聲音,此時看清他的臉,張霽最後的期待落空,想了想方才和慶王的對話,並無不妥之處。
“世子,王爺還在,您就如此不將王爺放在眼中,方才老臣就說過,此事機密,不是世子應該聽的。”張霽站起身,語氣微帶指責。
祁奕的輕笑聲在寂靜的屋子裡尤其清晰。
“張大人,本世子只想要知道,你們發現的鐵錠之處,是何時發現的?又是何時確認那就是用以製作兵器的鐵錠的?鐵錠何其重要的東西,對慶王府的發展尤其重要,本世子居然絲毫風聲都未聽到,身為世子,實在是失職。”
“鐵錠之事,早在五年前就發現確認,世子不知也是情理之中。”張霽義正言辭。
祁奕似乎又笑了一下,看向床上眼角還似有水跡的慶王,伸出手指擦掉,看著手指上映襯著燭火微微閃光的水珠,祁奕的聲音微沉,意味不明,“父王想要用這鐵錠之處換回三弟?”
慶王眨眨眼。
張霽不滿祁奕方才的動作,那看起來對慶王絲毫尊敬都無。
“世子,三公子是您親弟弟,您若是真對他一絲兄弟之情,便不該阻攔三公子回城。”張霽上前一步。
“哦?三弟知道此處?”祁奕隨意問道。
“自然是知道的。”張霽理所當然。
祁奕又輕笑,“大哥也知道?”
“三公子都知道,世子自然也是知道的,只是您回蕪城時日太短,才對此事一無所知,今日開始,您不也知道了?”張霽最後一句話,似乎是想要緩和祁奕越來越難看的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