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複國以後也只能是慶國而已,哪裡有如今將煒王府地界收入囊中的機會。
不過,他禪位的日子倒是和這輩子差不多。
想起那個即將君臨天下的孩子,她當初甚至想過,養大那個孩子,最好將她當作母親,她還是一樣尊貴。
可惜柯清瑤將孩子看得太緊,她無處著手,甚至在煒王兵敗以後,被祁奕毫不留情的送進京城。
身為亂臣賊子之女,嚴帝只怕是恨她入骨,且煒王已死,嚴帝的怒氣找不到出口,自然盡數落到了她的身上。
被送進京城這三十年來,嚴帝表面上對她優待,讓她在這孤清的庵堂裡為國祈福……
眼神慢慢將屋子裡簡單貴氣的擺設掃了一遍,她再沒有力氣了。
柯清華的嘴角慢慢勾起嘲諷的弧度,身上越來越涼,漸漸地手腳都沒有感覺了,恍惚間,蒼白瘦弱的男子對她穿花拂柳而來,一身藍衫清雅如竹,嘴角的笑容寵溺柔和,眼神裡滿滿都是她。
這是誰?為何這麼熟悉?
麻木的腦子想了半晌,祁煦……
祁煦,當日她被祁奕送走,祁煦並未送別,只是讓人送來一副鳳佩,那是最開始情濃時兩人親自畫了圖紙讓工匠雕出的。
她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從腰間摘下那枚帶著微溫的鳳佩拿到眼前,小小的玉佩雕刻精緻,上面的圖案她已經看不清,就算是看不到,她也知道,那是鳳凰仰頭做睥睨之姿,眼神被工匠刻畫得栩栩如生。
想起當時祁煦看到玉佩後笑言:“華兒滿身尊貴,連名字都是華貴的,就該這麼睥睨一切。”
柯清華看著玉佩的眼神漸漸地恍惚,變成了那人含笑的眉眼。
她忍不住對著他一笑……
你來接我了,對嗎?
煒王府郡主柯清華,永平元年於易國京城外的靜水庵逝去,當時並沒有侍女在旁,待得發現時,身子都已僵硬,只是手裡緊緊攥著一枚玉佩,面上似乎帶著笑意……
已經老態龍鐘即將禪位的嚴帝聽聞太監的稟告後,久久無言,半晌嘆息一聲,命其以公主之禮下葬,號華悅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