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會知道,父親離世那一年,她哭得失了聲,連夜坐了紅眼航班飛到了n市。在他的學校門口徘徊了許久,幻想著他剛好會從裡面出來,然後借給她一個肩膀,告訴她不要哭了,接下來的日子他會來守護她。
然而,這終究是不可能的。暗戀是一場夢,故事從一開始便是她一個人的夢境,而李明朗就是她戒不掉的夢中人。
或許是老天垂憐,六年的執念終於等來了希望的曙光。開學第二天,吳岫雲驚喜地發現,帶領他們軍訓的教官竟然是他。
9月初的陽光依舊強烈,看見他的那一刻,太陽亮得晃眼。吳岫雲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心在狂跳,手腳木了,嗓子又酸又脹,眼淚也不自覺地模糊了雙眼。
所謂近情者怯,吳岫雲鼓足了十二分的勇氣才走到他面前:“李明朗,你,還記得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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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刻,她終於理解了徐再思的那首《春情》。“平生不會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身似浮雲,心如飛絮,氣若游絲……”
那一聲“還記得我嗎?”彷彿是從心底開出的花,帶著她經年釀就的苦澀和酸楚,顫巍巍地開在他眼前。
李明朗看著她,默了一瞬,冷硬地說道:“同學,請叫我李教官。”
吳岫雲迎著陽光綻放了一個微笑,將眼淚流回了心底:“好的,李教官。”
半個月的軍訓,吳岫雲再沒有試圖與他說過話。冷眼旁觀所有的女生都因他痴狂。軍訓結束的時候,女生們一個個哭得淚水漣漣。
吳岫雲遠遠地站在一旁,心裡空落落的。他那麼優秀,那麼耀眼。在他眼裡,想必自己和這些女生並沒有什麼不同吧!喜歡他的人這麼多,她又算什麼呢?
軍訓結束沒多久便是十一黃金週,吳岫雲坐上高鐵回家,意外地發現李明朗也在同一個車廂。
那時候,她的家已經搬到了省城好幾年。這樣算來,他們倒成了同鄉。
吳岫雲禮貌地點點頭,什麼都沒說。這一次,她出乎意料得內心平靜,或許是時候該放下了……
回到家以後,秦放邀請自己去k歌。她欣然而往,臨行前還小小地打扮了一番。下決心結束這麼多年的單戀,是該小小地慶祝一下,也算是為逝去的花樣年華做個告別。
結果到了那兒尷尬了,李明朗也在。秦放一臉壞笑:“美女,我還是第一次看見你穿裙子啊!不錯嘛,挺好看的!我算是沾那小子的光,大飽眼福了。”
李明朗抬頭看了吳岫雲一眼,什麼都沒說,又接著埋頭喝酒。
吳岫雲:“……”誰能告訴我,為什麼姑奶奶準備要拋棄他了,老天爺卻像開玩笑似的,又把他送到自己眼前。這還告別個毛線啊!
吳岫雲幾乎暴走,差不多唱了一整晚的歌。從她最喜歡的《得意的笑》《靜止》《泡沫》到當下最流行的《千年》《一曲相思》都唱了個遍。她一直唱,一直唱,直唱到筋疲力盡,淚流滿面。
秦放小心翼翼地從吳岫雲手中抽走麥克風,一臉擔心地問道:“你沒事吧?要不要先送你回去?”
吳岫雲粲然一笑:“秦放,你知道嗎?我把曾自己弄丟了,今天,我終於把他找回來了。從今往後,姑奶奶我要為自己而活。”
以前都是自己太自苦了,為了一個註定沒有未來的夢境,她陷入了一場自己和自己的戰爭。這次戰爭讓她丟盔卸甲,遍體鱗傷。這是最後的輓歌,青春的訣別。
然而,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吳岫雲剛準備好重新出發,第二天便在鄰居哥哥的婚宴上發生了意外。再也沒有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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