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四方反複無常,前倨後恭的模樣,讓周圍的人十分鄙夷。陳奧不由得想起了當年學過的課文《變色龍》,心想,這個平捕頭簡直比變色龍還善變。
他對自己這個新手下的滿意度,頓時降到了最低點。心裡又不禁感慨,莫非自己不適合當領導麼?怎麼不管走到哪裡,都能遇到這樣的手下啊!
平四方眼睛裡只有金葉子,又生怕別人覬覦,忙招呼手下道:“還愣著做什麼,趕緊把屍體抬走,咱們回衙門慢慢調查!”
眾捕快忍著惡心,用被子將屍體包裹嚴實了,抬著就出門去了。平四方走在最後,向蘇拙等人拱拱手,笑道:“幾位好走,咱們後會有期!”
沒有人搭理他,他也不以為意,心花怒放地走了。這一趟對他來說,實在是意外之喜,光那一片金葉子,就夠他敲幾年的竹槓了。至於那具屍體和所謂的人命案子,早已無關緊要了。反正這些江湖匪類,多一個少一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送走了捕快,眾人這才鬆了口氣。院子裡又開始議論紛紛,不過這回議論的話題,由原先的殺人案,轉到了出手豪闊,深藏不露的蘇拙等人身上了。
陳奧有些尷尬,因為自己的手下,讓衛秀破費了這麼大一筆錢,誰能不心疼啊!再說,要不是衛秀的幫忙,他們說不定真會遇到麻煩。
想到這裡,陳奧向衛秀行了一禮,尷尬地笑道:“蘇夫人……實在是慚愧啊……”
誰知道衛秀忽然閃到一旁,冷冷地道:“免了,我可受不起朝廷上官的大禮!”
陳奧一愣,猛然想起蘇拙和衛秀歸隱山林的原因,正是因為與朝廷的矛盾。看蘇拙的模樣,似乎並沒有十分在意這件事。但是衛秀顯然具有所有女人都具備的特點——小心眼,對陳奧是縣官這件事耿耿於懷。
他向蘇拙看了一眼,蘇拙露出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衛秀忽然對陳奧十分厭惡,看也不想再看一眼,對蘇拙說道:“我們的行蹤已經暴露了,此地不宜久留!”說完,猛地拉起蘇凡的手,轉身就走,想是回房收拾行李去了。
蘇凡向陳奧吐了吐舌頭,顯然也是不敢違拗母親的話,無可奈何。而華念蘇、淩寒玉兩人也知道事情鬧得不小,不敢久留,想跟著離去。
陳奧嘆了口氣,本打算依仗蘇拙這座大山,去找段無期父子報仇,或許會輕松很多。現在看來,這個打算又要泡湯了。衛秀顯然不會輕易相信自己,而蘇拙顯然是會尊重衛秀的意見的。每一個好男人,都會尊重老婆的意見,這一點毋庸置疑。
蘇拙拍拍陳奧肩膀,說道:“不要緊,若是有緣,咱們總會見面的。”
陳奧心想,難道每一個武俠人物分別的時候,都要說這樣的話麼?他心念一轉,忽然說道:“蘇先生,還沒有聆聽到您的教誨,就要分離,實在是太可惜了!”
蘇拙笑了笑,說道:“你就不要說這些違心的話了。說吧,是不是想請我幫忙?”
陳奧有一種被看穿把戲的尷尬,訕訕笑道:“蘇先生果然是慧眼如炬啊……其實我的請求不止一個……”
蘇拙對這個青年很感興趣,笑道:“那就一個一個說吧!”
陳奧嘻嘻一笑,說道:“第一件嘛就是關於鹽幫的。蘇先生,你也知道,我要去海縣赴任,但是對這個地頭蛇卻是全不知情。這樣上任,豈不是自找死路?”
蘇拙點點頭,說道:“知己知彼,你倒也不笨。好吧,我就把我知道的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