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菱吐了吐舌頭,趕忙跟在後面。她扮作了賬房先生,倒也附和她的氣質。只是旁人見了難免奇怪,這家的賬房先生可也太娘娘腔了點!
一行人上了船,水手收了跳板,拉起船錨,大船晃晃悠悠便起航了。陳奧現在可一點也不缺銀子,訂的船艙也是最舒服的。這一段水路,必然是十分愜意輕鬆了……
眼看著大船慢慢駛到江心,岸上樹林邊忽然轉出來兩個人,赫然正是白俊雅和段無期。
白俊雅明著已經離開總舵,趕去青柳堂了,暗地裡卻繞了一圈,又回到了海縣。他眼睜睜看著陳奧上船離去,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
他嘿嘿一笑,說道:“陳奧一走,總舵空隙。鄭則那小子雖說有些難纏,但絕非你我二人對手。只要等到我的人手趕到,咱們就可以著手實施那釜底抽薪之計了!”
段無期臉上帶著一絲愁容,說道:“只是不知道毅兒現在如何了……”
白俊雅笑道:“段大俠放心。我已經託總舵的朋友打聽過了,陳奧將令公子關起來之後,並沒有過問。有我的人幫著照料,應該不會有什麼事。”
段無期點點頭,遙望孤帆遠影,眼神中露出一股陰狠之色,與他平素所表現的正派大俠的模樣全然不同。他咬著牙,一字一句道:“哼,這次親眼看著陳奧被千刀萬剮,著實有些遺憾呢!”
白俊雅道:“段掌門不必擔心,陳奧這次是絕對跑不了了。我方才細細看了一眼,他帶走的都是總舵數一數二的好手。想必他也萬萬沒想到,這一下正好便宜了咱們。這兩天我們先設法將令公子解救出來,接著便直搗黃龍,釜底抽薪,把陳奧留下來那幫走狗一一鏟除了。到時候訊息傳到少林,想必陳奧想死的心都有了!”
段無期點點頭,默然片刻,忽然道:“我這兩天眼皮總是跳個不停,但願一切按照計劃進行,不要再出岔子就好……”
白俊雅滿不在乎地說道:“段掌門,你就把心放在肚子裡吧!這一回的計策,是大家一起商定好的,每一個細節,每一步都仔細斟酌過,絕不會出紕漏。再說了,陳奧現在並沒有幾個幫手。他那個藏頭露尾的師父和保鏢,出海月餘,到現在還沒回來,只怕已經葬身魚腹嘍。現在總舵只有鄭則那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咱們還用怕麼?”
他頓了頓,又道:“熊大腦袋那邊情況不知如何,不過想必也不會有問題。陳奧帶去那幾個人雖說武功高強,但並不是絕頂高手。在梁氏兄弟手上,絕討不了好。而且還有莫長老助拳,勝算沒有十成,也有八九成了。再加上樑老先生那抽筋剝皮的毒計,哼哼,陳奧那些幫手,什麼趙菱、梁小雅、柳東泉之流,可就都要糟了!嘿嘿……”
段無期點點頭,也覺得這一次計劃周密,實在想不出陳奧還有什麼翻身的可能。他擺了擺手,道:“先不管他們了,咱們把自己的事情做好!”
兩人商量著,將鬥笠戴在頭上,將面目遮掩住,離開碼頭。走了沒多久,上了大路,迎面一個漢子快步走來。來到白俊雅面前一拱手,小聲道:“白幫主!”
白俊雅一見來人,忙拉住他的手臂,走到路邊。路上雖然沒有行人,他仍然小心謹慎地問道:“穆芝,有什麼訊息?”
那個叫穆芝的漢子說道:“有!剛剛開年不足半多月,各家鹽場試行了陳奧的新制,産量大增。就在剛剛,鄭則那小子派了手下二十多個好手,將十幾車鹽運出了城,打算徑直到徽州去。”
聽聞這個訊息,白俊雅不由得喜形於色,拍起手掌,大笑道:“真是天助我也!鄭則這小子在人手不足的情況下,還敢派人運鹽,實在是自找死路。去徽州?哼,這一來一回,至少大半個月。再加上十幾車鹽要賣出去,只怕一個月也休想回來。段兄,現在咱們是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了啊!只待我的人手趕到,咱們的大計,就能一舉成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