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與宣寧耳鬢廝磨,把這三招練了幾天,可說是爛熟於心。這時候腦中靈光一閃,陳奧順手便使出那招山重水複。
切肘、頂膝、折手、撞胸。一套動作如行雲流水,一氣呵成。那黑衣人猝不及防,登時就被陳奧摔了個跟頭。
幸好陳奧手勁不大,換做是宣寧,或許這黑衣人一條胳膊就要被卸下來了。
陳奧不意自己居然能打倒一個高手,怔怔站著,猶未回過神來。那人卻以為他故意手下留情,才沒有追擊。
他著地一滾,向後滾出了幾米遠,這才翻身而起,沖陳奧一抱拳:“多謝閣下手下留情!承讓!”
他說完這句話,打了個口哨,便向後退,隱入了黑暗當中。陳奧自然沒有追擊他的心情。而前面那兩個黑衣人聽見同伴口哨傳訊,知道事情已經辦妥,也不逗留,縱身一躍,便不見了蹤影。
陳奧見人都走了,這才暗暗鬆了口氣。
他忙轉到那三人面前,恭恭敬敬行禮鞠躬:“多謝三位好漢出手相救!我陳奧感激不盡,以後有什麼困難,您只管言語一聲!”
他想把話說得有豪氣一些,怎奈墨水不多,說來說去,總是不對勁。
那三個漢子衣衫襤褸,一頭雜亂的長發,鬍子拉碴,比碧清寨的土匪面相還要兇惡。
中間的一個比陳奧高了半個頭,冷哼一聲:“閣下深藏不露,何必再來客套!”
這人方才背對陳奧,待回頭時,已經看見偷襲之人倒地。他沒有見到陳奧出手,居然也將陳奧當做了高手。他丟下這句話,與另外兩人就要走。
陳奧愣了愣,轉眼就明白了他話中的含義。他忍不住笑出聲來,正想解釋。
就聽拐角處一聲大喝:“你們三個吃了豹子膽了,是想越獄逃跑嗎!”
陳奧一怔,就看見一個衙差模樣的漢子,提著馬鞭大步上前,沖著那三個被鐵鏈栓在一起的人劈頭蓋臉抽了下去。
陳奧見他來勢洶洶,早已閃在一旁,這才沒有遭到池魚之殃。但他見這差役把鞭子抽得啪啪作響,一鞭落下,就有一人身上留下一條殷紅的血痕。
但這三人竟像是鐵打的,一動不動,忍受著鞭笞,連頭也沒有低一下。三人目光冷淡,瞪著那差官,眼中射出幾欲噬人的兇光,將那差官嚇了一跳。
那人倒退一步,見他們沒有跟來,膽氣又壯了些,罵道:“他媽的,你們這些狗雜種,還敢瞪老子!你們這些狗屎,犯了罪了,就連狗屎都不如!一輩子就該做糞坑裡的蛆蟲!”
他大聲喝罵著,鞭子一刻都沒停。轉眼間,那三人頭臉和身上就已經留下幾十道口子。
陳奧看得不忍,又覺得這三人在鞭笞之下,居然連一點聲音也不發,不由得肅然起敬。這等骨氣,可不就是咱們偉大的革命烈士才有的嘛!
再聽那官差罵得難聽,陳奧不由得也起了憤慨之心。他上前一步,勸道:“差大哥,他們三人犯了什麼事,你要這麼毒打他們?”
陳奧已經看出,這三人手腳鐐銬,必然是犯了罪的囚徒。只是不知道他們到底犯了什麼事。
那差役斜眼乜了陳奧一眼,冷哼一聲:“你是哪裡冒出來的狗東西,也想來嘗嘗爺們鞭子的滋味麼?”
陳奧一聽,頓時心頭冒火。這一天下來,已經夠折騰了。好歹也是個縣令,現在居然連衙差也欺負到頭上來了。
他頓時破口大罵:“他奶奶的,你居然也來惹老子!老子是你家知縣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