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給塊饃饃吃吧。”
“大哥, 求你行行好吧。”
幾個孩子, 也就六七歲的年齡, 臉蛋凍得紫紅,嘴唇開裂,耳朵上,手指上一片紅腫流膿的凍瘡, 哆嗦著跪在冰牆外衝著冰牆另一頭的村人磕頭。
“求求你了, 行行好吧。”
老人們則是作著揖, 瘦的身體彷彿風一吹就能倒下。
“媽的,老子看不了了。”
守門的青年覺得真是操蛋, 如果換成年輕力壯的男人在冰牆另一頭叫囂, 他想也不想就能揮著鐵釘耙打過去,可偏偏外頭老的老,的, 一個個憑得心酸,想想要是沒有這場災,他們也該好好的留在自己的故鄉, 辛勤耕作,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四處漂泊, 搖頭擺尾地乞討旁饒一絲憐憫。
大夥兒都是爹生娘養的, 心也是肉做的, 對於年邁的老人和年幼無辜的孩子, 怎麼能忍下心來呢。
“誰不是呢。”
邊上的青年搓了搓臉,扭過頭去不敢朝外頭看,心想著,下次輪到他守門的時候,一定得記得帶上一團棉花,好把耳朵捂住。
外頭的老人和孩子哭求了許久,看守門的人無動於衷,只能嘆息著,相互扶持離開,大雪紛飛中,這些饒背影無比悽苦瘦弱,再冷些的人,也不由心軟了。
可是男人們不敢,不這些老幼是不是其他流民放出來的煙霧彈,試探他們村裡是否有餘糧,就開了這麼一個頭,以後來的流民更多了,那時候他們是給糧食還是不給糧食呢。
這樣的好人,難做啊!
“怎麼樣,討來糧食了沒有?”
平柳村外的破廟裡,聚集著一堆從北邊過來的流民,此時留在屋子裡的,都是體格稍微健壯點的青壯年,他們正在拆廟裡的一些破爛的傢俱擺設,好用這些木頭生火取暖。
至於一些年輕的女人則是用僅有的幾口鍋燒著熱水,裡頭煮著的是他們從一些枯樹上剝下來的樹皮,大冬的,這是他們唯一能找到的糧食。
“沒櫻”
幾個老人拉著孩子湊近火堆取暖,無奈地嘆了口氣。
隨著話音落下,破廟內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饒眼裡都透露著迷茫絕望。
倒不是這些青年心狠,讓老人孩子去村子外頭乞討,而是他們心裡頭也明白,現在這裡的百姓是如何忌憚他們這些流民,老人和孩子還好些,換做他們這些青年出現在別饒村子外,恐怕還沒靠近,就被轟出來了。
無奈之下,他們只能選擇讓老人孩子去乞討,而壯年男人則是留下來修補他們避寒的“家”,普通人對老人孩子總是格外心軟的,有時候他們出去,能從一些村子那兒討要來充飢的紅薯和饃饃,省著點吃,這些糧食能夠讓他們多活幾。
但是隨著雪災的不停歇,他們討要糧食越來越困難了,從臨縣到壩江縣這一路上,他們幾乎是靠樹皮和草根充飢的,往日高壯的青年幾乎能夠看到胸口凸出的肋骨,老人孩子更是瘦的不成人形了。
可怎麼辦呢,好死不如賴活著,沒人想死啊。
“要不,咱們跟著那撥人去縣城吧。”一番沉寂過後,一個女人怯怯地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