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當初不知道從哪裡聽來的話, 咱們家這次嫁閨女, 算是嫁虧了。”
符娘子帶著一臉的傷回了家, 進門對著門邊的竹筐就是一陣摔打, 像是在發洩她從外頭受到的怨氣似得。
“什麼叫嫁虧了?”
娶了一個溫柔乖巧的媳『婦』, 符春生難得收心了一段日子,此時他正吃完飯用隨手摺的草杆剔牙呢,聽到他娘這不明前因後果的責罵, 一臉無辜。
“還不是你嫁你妹妹的時候,少要些彩禮錢, 好慢慢的讓她從婆家往孃家挪東西, 現在好了,你妹妹那個反骨仔直接不認孃家人了, 剛剛我和她要了一個雞腿,看她家那老刁婆把我撓成什麼樣了!”
起剛剛那件事符娘子就來氣, 自己的閨女, 居然眼睜睜地看著她婆婆打她,這樣的姑娘,和白眼狼有什麼區別,早知道剛生下她的時候, 就該把她扔便桶裡溺死。
其實符娘子口口聲聲她嫁虧了女兒, 但她要的彩禮錢, 絕對已經收回了她在養這個閨女時花費的本錢,甚至還賺了一筆。
要知道從打到,符秀蓮幾乎沒有穿過新衣裳, 很多衣服要麼是符春生的舊衣裳拆了重做的,要麼就是符娘子曾經的衣裳改的,而且在她稍微大些了以後,就幫著符娘子幹家務,承包了家裡大半的活,這些年符家給了她一口吃的,一口喝的,也早就靠這些勞務補償給他們了。
更別提這些年符秀蓮幫著福寶招攬城裡來的少爺姐們賺的工錢,符家這條件,正常嫁閨女,符秀蓮一人給他們帶來的收益,就頂得上兩三個閨女了。
可惜人都是不知足的,符娘子感受到隸家的富貴,就覺得自己當初要的十多兩彩禮錢太少了,她就該咬定五十兩銀子,加上三金或是田產之類的聘禮才對。
“娘,你這傷是秀蓮婆婆打的?”
符春生想著,不至於吧,秀蓮她婆婆不是出了名的家子氣,沒什麼存在感嗎,那樣軟麵糰的人,還能把他娘打成這樣?
“太過分了。”
符老爹吧嗒吧嗒抽著旱菸,抬頭看了眼頭髮凌『亂』,臉上跟被貓抓了似得全是紅痕的媳『婦』,應和了一聲,示意自己聽著,但他這話有氣無力的,一點都不像是發自內心氣憤,並且要為媳『婦』出頭的模樣。
“春生啊,娘都是為了你啊,你你妹妹現在這樣,家裡哪還能靠得上她啊。”
符娘子知道自家男人是個不怎麼靠得住的,趕緊將期盼的目光看向了一旁的兒子,想著這個兒子沒準能給她想出一個好辦法來,教訓教訓那不孝的閨女。
“娘,你等著,我跟你過去一塊去單家問問,有這樣做親家的嗎,秀蓮她公公不是很講道理嗎,就讓他評評理,實在不行,咱們把妹子帶回來,再給她找一個婆家。”
不愧是符娘子親自帶大的,在某些思維上,符春生和符娘子想的一模一樣。
“這樣恐怕不好吧。”符春生的媳『婦』細聲細氣地道。
符娘子聽聞眼睛一瞪,臉拉的跟驢臉一樣長,惡聲惡氣地吼道:“怎麼,感情被打的是我你就不放在心上啊,春生啊,看看你娶進家的這個媳『婦』,將來我哪裡能指望的上她啊!”
符娘子覺得兒媳『婦』的阻攔質疑了她婆母的權威,當即就發起怒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
春生媳『婦』依舊柔聲細語的,在符娘子橫眉怒目的對比之下,符春生自然的偏向了正值新婚燕爾的媳『婦』,也覺得他娘對他媳『婦』,似乎太兇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