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溪偐看著顧翩然眉宇間掩飾不住的疲態和倦意，再看看他嘴角一抹溫潤的笑容，頓時就明白了。
為什麼每次小曼提起顧翩然的時候，不管是以什麼情緒開頭，最終收尾都一定是一變心疼一邊狠的咬牙切齒。
這張笑臉，是讓人看了就心煩的難看。
他和顧翩然的交情也沒有深到這種程度，能多嘴說這一句，已經是越界了。
寇溪偐收回視線，站起身，朝已經從書房出來的唐行招了招手：「簽好了？」
唐行站在小會客廳的門口，點點頭。
顧翩然忽然極小聲極小聲的說了一句：「多謝。」
寇溪偐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回過頭。
顧翩然笑著仰起頭，看向他的眼睛，微不可見的點了下頭，唇邊的笑容真實了幾分。
寇溪偐笑的還是那麼陽光又燦爛，仔細看就會發現，和顧翩然一樣，寇溪偐的笑，也只是習慣性的停留在臉上，從來不曾深達眼底。
寇溪偐懶洋洋的擺擺手：「我是替小曼說的。」
顧翩然調整了一下姿勢，舒服又慵懶的把自己窩在沙發裡，嘴角勾了勾，像是自言自語：「累點也沒關係。」
寇溪偐挑了挑眉頭。
顧翩然笑眯眯的捧著茶杯：「因為再累都值得。」
寇溪偐眉頭挑的更上揚一些。
就在這個時候，秦羽咋咋呼呼的從樓上跑了下來：「顧老三，我要出去玩了，給我零花錢！」
顧翩然微微揚了揚下巴：「自己拿。」
秦羽打從出生起就不知道「客氣」這兩個字怎麼寫，抓起他三哥的錢包，隨機挑了張黑色的卡美滋滋的就揣進口袋了，掐著嗓子撒嬌：「謝謝三哥——」
秦羽眼睛一眯，也不掐著嗓子了，冷著音兒：「顧老三，你昨晚上讓你那相親物件榨乾了？怎麼這幅快要死的臉色，快點滾回去睡覺吧，你死了誰給老子發零花錢。」
顧翩然疲憊的耷拉著眼皮：「我死了會給你留遺產，不用擔心零花錢。」
秦羽：「我艹你.媽個巴子的顧翩然，你他孃的——」
然後秦羽就雙手叉腰，站在沙發旁邊開始瘋狂輸出髒話，足足輸出了好幾分鐘，直到宋錦瑟過來，這人才停了嘴。
宋錦瑟：「翩然，要是太累了就回房間睡一會呀，等年夜飯做好了讓你二哥喊你。」
顧翩然：「沒事，我在這兒坐著也一樣。」
宋錦瑟：「那你乖乖坐著，我去給你燉點湯。小羽，你去一邊玩，別煩你三哥，他很累了。」
秦羽：「…………」
宋錦瑟前腳走，後腳檀奶奶和秦爺爺就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