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大人醉酒那晚,她再也沒有和大人獨處過。
自己就像個物件,既然用了,買了就買了,也許大人連自己長什麼樣都不記得了。人說一夜夫妻百日恩,大人那一夜心裡掛念的也是亡妻吧,自己連做替身的資格都沒有。
可錦衣玉食一樣也沒有短了她的,這算這霍府是牢籠,也是金子做的,叫映荷出了府再去捱苦,她捨得嗎?
她擦了淚,怔怔的看著床邊的翠綠煙攏帷幔,這般精緻難得,自己衣裳的料子終於比這富貴人家的帷幔用的還好了,可又穿給誰看呢?
這夜,她睡得極不安穩,夢裡似乎總在尋找什麼,也許是那一雙情真意切,不懂掩飾的虎目,可是她怎麼也找不到。
到最後,都忘了自己要找什麼。
天剛明,後院外傳來一陣陣嘈雜。
“小心點搬!”
“先去灑掃,多佈置些花,有一點灰,仔細你們的皮!”
“去把禦雪峰的糕點師傅請回來,快快,晚了來不及了!”
老管家的聲音一聲高過一聲,映荷撐起身子,皺了皺眉,一旁的丫鬟連忙過來。這丫鬟是映荷進來才買的,比旁的府裡舊人對她要恭敬的多,她也喜歡用。
“怎麼了?”
“聽說是小姐回來了。”
聽到是霍小姐回來了,映荷的身子有些僵。
她跟大人回府的那日,碰到過霍小姐。想著落水那日她對自己還算溫柔,便陪著小心上前打招呼。
誰知那霍小姐像變了個人似的,正眼也不曾看過自己,只涼涼的說一句:“你算起來比我還小些吧,費盡心機找一個能當自己爹的,這般沒名沒分……權勢當真就這麼好嗎?”
霍小姐的聲音不大,映荷卻覺得自己的耳朵嗡嗡作響。她立在當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血氣上湧,臉紅的跟被扇了幾個耳光似的。
待她回過神來,大人和霍小姐都已經走了,只有她自己。
她也是嬌養大的,這等羞辱,她生平哪裡受過?一夜未眠,哭了又哭,實在是想著家裡可能會有人過來尋自己,才強撐著起來梳妝打扮。
結果,娘來了,又給了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