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碼的鞋,江夢合穿起來挺合腳。她似乎頭回嘗試這種風格,窘迫站在原地,像線下店試穿又覺得不滿意的顧客。
貝嘉麗憋住笑,她熱衷看對方尷尬到不知所措的模樣。尤其不久在自己面前頤指氣使,到單松月面前乖得像只兔子。
“媽媽——我要吃飯!”
印璇踢開鞋,迫不及待跑到餐廳,雙手搭在桌沿,兩眼放光。
“把手洗幹淨再吃!”單松月挪過換鞋凳,沖餐廳的方向高喊。
“知道啦!”印璇遙遙回應。
和小孩交代兩句,單女士這才起身,端詳江夢合的眉眼:“小江和之前比,胖了不少。”
長輩似乎對小輩的飯量有種莫名的執著,哪怕是上鏡需要剋制飲食的女明星。
“阿姨的飯菜很合胃口。”江夢合笑著回應。
貝嘉麗翻了個白眼,撞開她的肩膀走進餐廳,和印芸竹一起幫忙擺盤盛飯。
白瓷碟整整齊齊排列在桌上,補身體的食材幾乎全放在江夢合那頭。印芸竹和她並排而坐,貝嘉麗和印璇在對面,單女士坐在單人位。
“醫院住得習慣嗎?”她剝蝦給江夢合,蘸醋遞過去。
貝嘉麗噗嗤笑出聲,無奈道:“單姨,哪有人問醫院住得習不習慣?”
這和殯儀館歡迎客戶再次光臨的話術同樣地獄,不怪人懷疑,印芸竹的嘴笨說不準真是遺傳單松月。
收到提醒的單松月連連點頭:“對對,是我疏忽了。”
江夢合的碟裡已經堆起小山丘,青嫩的蔬菜和醬色的肉片相融,她少應付這樣的陣仗,平時商務飯局上,曲意逢迎更多。現下面對真誠的招待,反而不知該做出什麼反應。
“芸芸照顧得很好。”江夢合側臉,望向身旁人。
印芸竹正在剔排骨,聞言動作一頓。
“我不是專業護工,肯定有照顧不周的地方。”她謙虛,桌下的腿暗暗頂住對方的膝蓋。
隔著輕薄的布料,彼此的體溫逐漸灼燙。江夢合面不改色,始終保持禮貌的笑,身下卻已經抬腿,半搭在印芸竹的大.腿上。
壓迫感令人窒息,印芸竹下意識去看單松月,見後者絲毫未察覺,鬆了口氣的同時瞪向身側,意思不言而喻。
你老實一點。
明明是你主動的。
江夢合的雙眼不含情緒,無辜得像一眼透底的清澈湖水,氣得人牙癢癢。
“咳咳——”貝嘉麗突然咳嗽,見眾人注意力轉移自己身上,訕笑道,“嗆水了。”
對面兩人的眉來眼去被她盡數看見,沒想到在單松月眼皮子底下,她們明目張膽調.情。
“人出來了就好,”單松月欣慰,“以後吃不慣外面的菜,隨時來我們家,你單姨沒什麼別的本事,就做得拿手好菜!”
自從聽說江夢合愛吃她的菜,單女士整個人飄起來,下廚房的次數肉眼可見增多。
貝嘉麗不忍直視,扶額挑揀碗裡的菜,印璇則拼命嚼完嘴裡的肉,驚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