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賺很多錢——”
“不用和她解釋,她見不得我好的。”印芸竹賭氣來了這麼一句。
“求你別說了……”
江夢合不想母女關系惡化,特別是兩人因為自己。她本就迷失在單松月的譴責中,那句糾纏更將她自己打成罪人。
果然最親近的人知道如何傷人最深,聞言,單松月愣住,明顯被這話激得不輕。
她緩緩起身,抬手指著印芸竹的鼻子破口大罵。
“見不得你好!見不得你好我養你二十多年,白眼狼有沒有心!”說到後面,女人聲音哽咽,悲痛道,“早知道我就不該生你!小璇做獨生女多好!”
房間內聲音回蕩,幾人的身影映在玻璃窗上,被濃鬱夜色染得沉悶冷寂。燈光照得單松月面容崎嶇,她胸口激烈顫動,一直縮在角落的印璇被嚇壞了,抱住椅背低聲抽泣著。
“要是婚姻幸福,你為什麼和爸離婚?你希望我以後能有指望,我只知道把所有希望壓.在別人身上,本來就是最沒用的想法。”
“你婚後幸福嗎?一輩子被家庭拖累,現在還要把枷鎖拷在我的身上……”
印芸竹揪住自己胸口的小片衣衫,鼻頭通紅。
再爭執下去,除了傷害彼此的感情,不會産生任何後果。貝嘉麗眼觀鼻鼻觀心,站出來攏住單松月,又呵斥對面兩人。
“單姨也是為了你好,說這種話對得起這麼多年的養育嗎?”
“趕緊走啊,別在她面前礙眼!”
印芸竹本想再說什麼,觸及貝嘉麗擠壓的雙眼,沉沉吐.出一口氣。
臨走前,她望向單松月,平複方才的激動。
“有些話說的重了,但有一點,我是認真的,希望你能支援我們。”
隨後她關上房門,將最後一絲涼意堵在縫隙處。
走廊的頂燈照射在吸聲的印花地毯上,冷白的光鍍在掛畫的邊框,連同情緒沉重無言。印芸竹抵在牆邊,似乎聽到另一頭女人的抽泣聲。
視線昏暗,她抬眼,見江夢合靠在身旁,兩人像雪夜中抱團待在火爐旁取暖。
鼻息熟悉的梔子花香令人沉醉,那點燥鬱和不快一一被撫平,印芸竹鼻子發酸,故作輕松說。
“我們現在,都是無家可歸的人了。”
聽起來可憐巴巴,如同滂沱大雨中的流浪狗。江夢合想笑,彎起唇角,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她撫上眼前人的臉頰,纖細修長的手指曾無數次插.入印芸竹的發間,因而此舉帶著曖昧調.情的意味。可現在,純粹是安撫與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