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別的房間嗎?”她環顧走廊。
廊道連通的房間有兩三個,雜物間和衣帽間相鄰,廚房和公寓差不多,簡約且裝置不算完善,少有人會選擇在酒店開火。
沒有客房。
聽她話語似有妥協,江夢合嘴角翹起:“沒有呢。”
印芸竹一眼識破她的小心思,作勢下床:“那我睡沙發——”
剛起身便被人按住肩膀,江夢合輕攏著她:“你是病人,我怎麼會捨得?”
“今晚我睡沙發。”
很難想象她會委身於別人,江夢合在外的形象向來是優雅溫潤的,如今蜷縮在沙發的角落,頗有幾分可憐。
拉燈前,印芸竹掃過披著毛毯的人影。女人背對而睡,發絲垂散落在邊緣,連翻身都困難。
心底生出愧疚,再看身下寬敞的兩米大床,總覺得自己鳩佔鵲巢。明明兩人能夠的地方,因為她而讓別人遷就。
這樣的想法只在腦海劃過一瞬,又被她掐滅。想起曾經江夢合做的事,現在的討好與愛惜又成了分開前的錯覺。
她還記得那晚兩人站在門口,對方說的絕情冷意的話。不顧自己衣著單薄,任由她邊哭邊抖。
如今的迴心轉意,恐怕也是為了證明自身魅力,做出的手段而已。她被表象矇蔽過,最知道江夢合的表裡不一,一切的獻媚都是假象。
思及此,她別過眼不再看,幹脆拉了燈。
睡夢中,似乎感受到身旁有人。被子被掀開,熱氣乎乎朝外散。
女人雙臂從背後環住,額頭抵在她的肩頸上,像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尋找庇護。被清淺的梔子香包裹,整個人輕飄飄的。
等到第二日早上醒來,印芸竹在枕邊看到江夢合的臉。長睫落下稀疏剪影,睡夢中依然蹙起眉頭。
她盯著看了會兒,正要抬手,見對方睜開雙眼。
“醒了?”江夢合握住印芸竹懸滯的手,放在嘴邊吻住。
“燒退了,我要回去。”酥酥麻麻的癢意襲來,印芸竹不自在地抽出手,起身穿衣服。
太陽xue抵住的鈍痛感消失,腦海與視線清明,雖然四肢依然癱軟無力,和昨天相比也好上不少。
房間內光照充足,遠處的平丹山被晚春的風吹成濃綠,從這裡能眺望昨天落水的那片人工湖。
“不能不走嗎?”江夢合撐住上半身。
“我不像你,還有很多事要做。”
艾雪離開,馬上新人進組,但這幾天的戲份不可能斷,得和米瑩商量好接下來的安排。況且沒見到飾演夏月的選角,到時候還要看情況適當刪改劇情。
在工作方面,印芸竹向來執著到狂熱,力求盡善盡美。
江夢合還挺喜歡這股較真勁兒,以前兩人相擁而眠時,有時候印芸竹忘記存稿或更新,頂著汗津津的身體也要開啟電腦。
任由自己伏在肩頭勾.引誘哄,也只會臉紅地歪頭藏住耳朵,讓她別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