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勁在他對面坐下,一口喝幹了杯中清茶。見師父期待的看過來,他不自在的捏著核桃大小的杯子,半天才憋出一句:“好茶!”
沈清暉忍俊不禁,搖頭道:“你可知道?這茶若是讓我父親嘗了,他能直接將茶水潑到我臉上!”說著,輕嘆一聲道:“到底這麼多年沒練了,技藝早就生疏了…”
“哦”,謊話被拆穿,葉勁木著臉不知該說什麼。他於茶藝實在一竅不通,沈清暉對此也心知肚明,此舉顯然是有意捉弄了。
見師父嘆完氣後,似是有些消沉,葉勁連忙放下杯子安慰道:“師父,您別難過!這茶藝…多練練就回來了…”
沈清暉看著徒弟著急忙慌的臉,聽著他不靠譜的安慰,再多的負面情緒也消散了,哭笑不得的道:“為師不難過,為師只是略有些感慨罷了。”
隨即又感嘆道:“一晃就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如今你已二十有三,也該成家立業了,可也有心儀的女子?”沈清暉說完,便目不轉睛的看著徒弟,等他的回答。
葉勁聽了這話,臉上便凝重了起來,這一天果然還是來了。他徑直來到師父面前跪下道:“不瞞師父,徒兒確有一位心儀之人,只是卻不能娶他。”
“哦?這是為何?”沈清暉對葉勁的行為似乎早有預料,也不叫他起來,反倒饒有興致的問道。
葉勁心裡給自己鼓足了勇氣,坦白道:“只因此人與我同為男子,是以不能。”沈清暉沉默了一瞬,瞭然道:“是慕容莊主?”
葉勁驚訝的抬頭看了師父一眼,幹脆的承認道:“是。”卻見師父捂著額頭嘆氣道:“我就知道是這樣!”
葉勁更是吃驚,怎麼聽師父的語氣,像是並不反對他喜歡男子,甚至還有點放任自流的意思?不等他想明白,沈清暉徑直問道:“你對慕容莊主有意,他對你又是何想法?”
一聽這話,葉勁竊喜的心情便淡了,凝眉思索一陣後回道:“莊主對我……他曾言對我有情,可我並不知他所言是真是假。”
沈清暉這下有點糊塗了:“他若是對你無意,為何要虛言誆騙於你?”
葉勁之前只大致向師父說了二人功法是用於雙修的,並未明說需要真刀實槍的男歡女愛,此時見瞞不過,只好將大致內情寫在紙上,待師父閱罷便即焚毀。沈清暉看完徒弟的字跡,簡直驚的目瞪口呆,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
半晌,沈清暉才試探著問:“你如今打算怎麼辦?”葉勁沉吟了一陣道:“如果不能確定莊主對我有情,我不會再接受他的好意。想來這功法再是霸道,總也有辦法可想,不至於毫無生機——只要能保住性命,以後總能慢慢恢複。”
沈清暉一時間也想不出解決辦法,便暫且放在一邊,輕嘆一聲道:“此事暫且不提——若他對你無意,你將來又是何打算?”
葉勁聽了師父的話,想到這種可能,心情瞬間低落下來。然而仍是下定決心道:“不管莊主對我有情還是無意,也不論我二人是否能修成正果,我此生都不會再迎娶他人——還請師父恕罪!”
沈清暉聽了這話有點急了,聽葉勁這意思,若是慕容修沒有選擇和他在一起,他還打算一輩子為他守身如玉?
想到徒弟晚景悽涼的畫面,他不由得焦急萬分,脫口而出道:“你為了慕容修,打算一輩子都不娶妻生子了嗎?”
葉勁堅定不移道:“正是,還請師父成全!”沈清暉跌足長嘆道:“你既已下定決心,我便是不成全又能如何?”說完便捂著臉不說話了,好一會才揮揮手,示意徒弟退下。
葉勁對著師父一叩首,便輕手輕腳的起身離開。葉勁走後,慕容修從角落裡走出來,望著他的背影怔怔出神。
被留下的沈清暉正為徒弟的終身大事煩惱,此時又一轉念,想到他功法的問題若是解決不了,也不必考慮什麼將來了,不由得更是心亂如麻,再沒有了方才閑適的心情。
作者有話要說: 無責任番外
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