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修赧然一笑道:“是在下小人之心了,在下自罰一杯,以為賠罪!”說著便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
氣氛瞬間緩和了下來,又是幾杯酒下肚後,葉勁突然又狀似無意的問了句:“對了,此處礦脈隱藏如此之好,葉某在此居住數年都毫無所覺,莊主遠在千裡之外,又是如何發現的?”
慕容修聽了這話,瞬間又緊張起來,葉勁眼尖的看見他的手微不可察的一頓,便見那人重又恢複了面無表情的模樣。
葉勁突然一拍額頭恍然道:“倒是在下見識淺薄了!——莊主有如此勢力,又與天下訊息無所不知的諦聽閣李閣主相交莫逆,能得知此事卻也不奇怪!”
慕容修被他一番折騰,心一會提起一會放下,只感覺如坐針氈,又敷衍了幾句便萌生退意。此時莊上正好傳來訊息,說是小姐似乎有些不妥,請他回去看看,慕容修便順勢藉此事脫身。
葉勁見慕容修收到飛鷹傳書,臉上的表情便嚴肅起來,也不再想試探的事,關心道:“出了什麼事?可要幫忙?”慕容修此時也平靜了心情,遂對他輕松一笑道:“不是什麼大事,我應付的來!”
見葉勁還有些不放心,又安撫他幾句,便用“此處還需要葉兄照看”的理由將他留下了,自己騎上匹快馬,便趕回了天下第一莊。
葉勁送走慕容修,回頭看見一桌的殘羹冷炙,只感覺悵然若失。
葉勁又略待了一會便結賬出了報春樓,街上仍是行人稀少的模樣,此時卻著實讓他覺出了兩分蕭瑟。
不過如今慕容修不在身邊,正好能讓他理一理二人的關系。其實葉勁很早就覺查出慕容修對他有種莫名的緊張,尤其是在他受傷的時候,那種恨不能以身代之的驚慌和無措,常常讓他心驚。
除此之外,慕容修對他的縱容更是堪稱詭異:葉勁自問若是被慕容修之外的男人那般對待,哪怕是過命交情的好兄弟,他都會忍不住有殺人的沖動,更不用說之後又自薦枕蓆了。真的有人會對友人也願意如此犧牲嗎?
葉勁一度懷疑慕容修對他也有情,可是若真是如此,為何又不肯坦言相告,二人歡好之時又是一副極不情願的表情?
他此時還想起了第一次見到慕容修時的情景,若是為了考察明月鎮的礦脈,孤身一人出現在這裡就更不合理了。還有,為何他會一見到自己就流淚?為何他對所有人警惕偏偏對他信任有加?若說是因為自己救下他,可是那時候慕容修明明已經失去意識,見到的第一個人也是師父……
葉勁其實隱隱感覺慕容修早就認識自己,如果說他來明月鎮是專程來找他的,那麼一切似乎就說得通了…可是這怎麼可能?兩人若是早就相識,自己怎麼可能毫無印象。況且,自己從小到大的記憶都完好無損,也不存在失憶的可能。
葉勁越想越覺得一頭霧水,總感覺慕容修有一個很大的秘密瞞著自己,可是自己若是直接去問,肯定是問不出來的。
葉勁冥思苦想了一陣,心裡的疑惑不但沒有減輕,反而越來越重,正要無奈放棄,突然腦子裡閃過慕容修故作冷漠以掩蓋尷尬的場景,一個想法突然冒了出來:慕容修在與他親近時表現的疏離,會不會就是為了掩飾自己的羞窘?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葉勁便忍不住心下一陣火熱:本來兩人的初次就十分慘烈,還是自己用強,自己沒有明確嚮慕容修表明心跡,他怎麼可能承認對自己有情?
可是,慕容修向自己提出雙修,不就是隱晦的在表白嗎?可笑自己居然一直都沒明白!葉勁知道自己的想法太過想當然,可是不管怎樣,不去問個清楚怎麼也不甘心。
想到這裡,葉勁幾乎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動,就要追著慕容修而去,又想到慈幼院的一群孩子,好懸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