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珥嫌棄地用指尖戳開他的額頭:“鬆手,我又不是去赴死。”
“可我要孤苦無依了啊!”劉瀟洋擦了擦沒有的眼淚,憋屈得要命:“薛隊今早也回了京城,說是出了大事…”
葉家失蹤的那份檔案或許就藏在某個轉場的間隙裡。喻舟的調查也顯示,江老爺子壽宴那天鬼祟出沒的黑影不是柯勞德也不是景燁,若非江文星提前察覺異樣,怕是江家也難逃一劫。
許珥忽然想起審訊室裡那個瘋子的話,
“間諜是抓不完的。”
窗外的芭蕉樹沙沙作響,彷彿在附和這個令人不快的認知。
中性筆在指間轉了個漂亮的弧度,最終咔噠一聲扣上筆帽。有些棋局看似錯綜複雜,不過是因為觀棋者站得不夠遠。
許珥伸手彈了下劉瀟洋的警號牌:“保密條例第一條,不該說的別說,滾去寫你的報告,我沒在你可偷不了懶。”
劉瀟洋再次暴風哭泣。
暮色落下,許珥抱著裝滿個人用品的紙箱走出派出所大門,竟帶著幾分久違的輕快。
巷口的流浪狗搖著尾巴湊過來,髒兮兮的毛發在夕陽下泛著溫暖的金色。
許珥蹲下身,紙箱裡露出的仙人掌盆栽輕輕晃動那是劉瀟洋硬塞進來的“暫別禮物”。
“算是...休假吧,一切都結束了。”她輕聲自語,指尖撓了撓小狗的下巴,遠處居民樓亮起的燈火,此刻看來都顯得格外溫柔。
“許珥。”熟悉的聲音讓她回過神。
江鶴川的車不知何時已停在路邊,他大步走來,帶著醫院手消的味道。
“你不是說今天有手術?”許珥有些意外仰頭看他,紙箱被穩穩接過的瞬間,指尖還殘留著壓痕。
“患者狀態好,手術提前結束了。”江鶴川細細觀察著她的情緒。
“真好。”許珥感嘆,好像很久很久沒這麼輕松過了,她看著小狗濕漉漉的眼神很是可憐:“江鶴川,如果沒人認領,我們把它帶回家吧。”
“好啊。”江鶴川從後備箱取出一個空紙盒,黃昏的光暈在他睫毛上投下細碎的影子,掩去了眼底一閃而過的柔軟。
“取個什麼名字呢?”許珥小心翼翼地把小家夥抱進副駕駛,小狗溫熱的鼻息噴在她手腕上,癢得她笑出聲來:“來財?旺財?金元寶?”
江鶴川握著方向盤的指尖微微一頓本想說會不會有點土。側頭見許珥的發絲被微風撩起,幾縷碎發從耳後滑落,在她頰邊輕輕搖曳,彷彿又看見當年明媚的少女。
“很幸運,它能遇到你。”江鶴川聽見自己的聲音混在引擎的輕響裡,尾音微微上揚。
“我也是。”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