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片那頭,一個紮著馬尾,穿著家居服慵懶地靠在沙發上的女人出現在螢幕裡。
她原本笑眯眯的臉在看到許珥身上的病號服後,瞬間皺起了眉頭,整個人湊近螢幕:“哎,你怎麼住院了?還是轉行搞起了sp1nove.os,只是受了點小傷,不礙事。”許珥被對方的話逗笑了:“有個關於催眠的事想跟您請教一下。”
影片裡的女人叫溫喬,是南臨市有名的精神科醫生,輔修心理學。
許珥和劉瀟洋一起加入過學校關於犯罪心理學的社團,而溫喬正是外聘的老師。
她比許珥年長近二十歲,但心態年輕,查完房一有時間就在網上沖浪,遊刃有餘地到處吃瓜。
許珥的初級催眠技巧也是跟著她學的,當時是為了想治療許蔓慧的創傷後應激障礙,只是沒想到後來被用在工作中。
“我就知道,沒事你才不會找我。”溫喬帶著幾分怨念。
許珥不好意思笑了笑:“等我這個案件結束了請個小長假,去南臨找您玩,行了吧?”
“成交!”溫喬彎了彎眼睛:“說吧,這次遇到什麼難題了?”
關於“十七晴”的案件是絕密,許珥只是簡單說了那個炸彈娃娃的事。
或許是沒有前因後果,溫喬聽完一頭霧水:“有照片嗎?”
“沒有。”
“那你描述一下,我試著畫出來。”溫喬從旁邊抽出一張紙和一支筆。
許珥點點頭,努力回想著,但記憶卻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霧,模糊不清。
非常奇怪,她真的想不起來一點:“只記得它有金色長發,眼睛很黑,非常黑,沒有瞳孔。”
“……”
溫喬在紙上塗了兩個黑點之後,停下筆,抬頭看了她一眼:“我掐指一算,你撞鬼了吧。”
許珥無奈,她怎麼還是喜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溫老師,要相信…”
“要相信科學,哎呀,我知道啦。”溫喬擺擺手:“那你用科學給我解釋解釋?”
許珥一時語塞,沉默了下來。
“既然你相信科學,那我們換個角度來分析,就像我之前教你的一樣。”
溫喬從客廳去到了書房,她按下桌上銀色計時器,讓許珥找個舒服點的姿勢坐著:“我們需要重構當時的感官記憶,比如光線、氣味、聲音。”
“那天是傍晚,天快黑了倉庫裡很暗,沒有燈,但我好像在窗臺看見了一根蠟燭,又或者是星星?”
許珥的睫毛在蒼白的臉頰上投下陰影,她陷入回憶時,右手無意識地攥緊了病號服:“空氣中留下了福爾馬林摻雜著腥味,不知道是血還是鐵鏽。至於聲音…我只能聽到它在嘀嗒嘀嗒的倒計時。”
“如果娃娃真是催眠媒介,這些可能是它的觸發條件。”溫喬的鋼筆在紙上沙沙遊走,她突然用筆尖輕點在“蠟燭”兩個字:“你記得自己當時的感覺嗎?有沒有覺得意識模糊,或者身體不受控制?”
“剛開始沒有,是那個眼睛…”許珥的額頭滲出細密汗珠,她的手指在病床扶手上痙攣:“像是有東西...在拽我的意識,我…動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