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尋抿緊嘴唇,點了點頭。
“我在這兒。”許珥輕輕坐在床沿,看著母親在藥物作用下漸漸昏沉。
許蔓慧的手緊緊攥著她的衣角,聲音越來越輕:“小珥,別走...”
“不走。”許珥為她掖好被角,指尖拂過母親眼角的細紋,抹去她的淚痕。
許蔓慧朦朧中看到女兒纏著紗布的手,淚水又湧了出來:“媽媽只有你了...”
“你還有外婆,小姨,我們都在陪著你,關心你。”
等許蔓慧的呼吸變得均勻綿長,許珥才紅著雙眼小聲說:“其實我也想爸爸。”
做了十幾年的噩夢,許珥沒有一刻忘記父親怎麼死在她的面前,許蔓慧放不下,她也放不下,甚至他們都沒見到屍體,送來的只有骨灰。
之後的幾天許珥向所裡請了年假,只說家裡有事,楊:“好好陪家人。”
對方沒有細問,許珥就知道是師父或者局長一定把她的家事都告訴了他。她在外面從來不提周偉均,一是為了家裡人的安全,二也是為了忘記。
陰沉了半個月的天氣終於在臨近新年時候出了太陽,許珥穿著粉色花大襖在竹編椅子上半癱著午睡。
“小珥,來客人了。”外婆的聲音伴隨著木門“吱呀”聲響起。
許珥迷迷糊糊睜開眼,看見外婆一瘸一拐地走進來,身後跟著個熟悉的身影。
江鶴川一手提著菜籃子,一手攙扶著外婆,白襯衫的袖口捲到手肘,露出線條分明的小臂。
“外婆您怎麼了?”許珥一個激靈跳起來。
“沒事,在村口摔了一跤。”外婆笑眯眯地拍了拍江鶴川的手:“多虧這小夥子揹我回來。”
外婆見許珥愣住也不打招呼連忙說:“替我謝謝人家。”
許珥不情不願地嘟囔了句:“哦,謝謝。”
“嘖。”外婆正要數落,但看到男人無奈的笑臉問:“你們認識?”
“認識。”
“不認識。”
二人異口同聲,江鶴川補了句: “但是不熟。外婆,我倆高中同學,前後桌。”
“……”
還外婆,外婆叫的挺親切,要他解釋了。
“哎呦,那敢情好!”外婆臉上的皺紋都舒展開來:“小江啊,晚上留下來吃飯。”
“外婆!人家醫生很忙的...”許珥話沒說完,就被外婆敲了個爆慄。
“還說不熟?”外婆嗔怪道:“你這丫頭...”
許珥捂著額頭一臉怨念。
“外婆,我今天休息。”江鶴川嘴角上揚,轉頭注意到許珥受手上的繃帶,笑容瞬間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