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寂靜之中,還夾雜著幾聲略帶惋惜的哀嘆。
白言蹊看看苗桂花,見苗桂花一臉不敢相信地看著她,一直都在淚水漣漣地搖頭,彷彿聽到了什麼無法接受的噩耗一般。
白言蹊再度扭頭看向白耕,只見白耕正滿臉呆滯地看著她,彷彿被雷擊了一般,白言蹊啞然,扭頭看向爬在牆頭的那些圍觀群眾,藉著風聽到了一句耳語。
“哎,咱們村有官命的丫頭傻了,整個村子走向富貴的希望破滅了。”
白言蹊一頭霧水,“難道你們不知道那河裡有魚,魚肉很補嗎?那魚肉可是很好的菜,若是拿去鎮上賣,絕對能夠賣個好價錢吧!”
牆頭有幾個人幹嘔幾聲,捂著嘴跑遠了。
苗桂花‘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滿臉都是絕望地癱坐在地上,哭聲撕心裂肺,“老天爺啊,我們家做事一貫都講究良心,從沒做什麼惡事,你為何要這樣懲罰我們家啊!唯一的希望,沒了!沒了!老天爺,你睜開眼睛看看啊……”
白言蹊頭上的霧水更多更濃,凝成一粒粒晶瑩的汗珠滲了出來,不只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害怕。
難道這個世界的魚肉有毒?
白耕見白言蹊是真的不知道那魚不能吃,悠悠嘆一口氣,開口解釋道:“言蹊丫頭,那河就擺在眼前,你以為村裡人會傻到不知道去河裡撈肉吃?只是那魚不能吃啊!”
“早些年鬧饑荒的時候曾有人試著吃過魚肉,結果只是吃了一口就差點將整個胃都嘔出來,你是不知道,那魚肉土腥味特別重,難吃的厲害。你說費工夫從河裡撈上一條魚來,又得殺魚又得烹煮,結果吃一口就把人吃吐了,誰還敢吃啊?誰吃誰是二傻子!”
白言蹊總算明白過來為什麼苗桂花這般表情了,原來是這個朝代的人還沒有發現處理魚肉的方法,真是天助於她,作為一個從上下五千年吃貨文明中穿越過來的人,她怎麼會不知道處理魚的辦法?
擼起袖子,白言蹊同白耕道:“耕叔,不是魚肉不能吃,而是大家做的方法不對,你想想,我們平日裡吃的菜若是做的方法不對,是不是吃到嘴裡就和吃草一樣?魚肉也是這樣,只要做的方法對了,肯定會很好吃。你找人去給我抓兩條肥魚回來,我去做魚肉,保管做好吃!”
白耕眼神中帶著猶豫,沉默了一會兒才做出決定,指著牆頭上趴著的那幾個面黃肌瘦的小夥子道:“你,還有你,趕緊拿筐去河塘那邊抓上兩條魚回來,我們就暫且信言蹊丫頭一次!”
白耕心裡打起了小算盤,那魚做出來之後,他是死活不會吃第一口的,左右撈魚、烹魚又不用他出力,姑且試試又能怎樣?
這年頭,裡正就是村裡的土皇帝,說話相當有威信力。
白耕話音一落,被點到名的那兩個小夥子立馬就屁顛屁顛跑去撈魚了。
想到不久之後就能吃上鮮美的魚湯,白言蹊嘴角微微勾起,滿是自信的微笑,不過剎那之後,那微笑就凝滯在了嘴角。
她怎麼把那一茬忘了!
她雖然知曉一兩種烹魚的辦法,可那都是建立在有現成烹魚調料的情況下,如今莫說是烹魚調料了,基本的調料都湊不全,她拿什麼烹魚?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更難無料烹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