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她稍稍鬆了口氣的是這裡並沒有什麼哀慼的氣氛,證明郭嘉至少還活著。
華佗開門:“女公子。”
曹初轉頭看見他,忙不疊上前問道:“如何?”
華佗也不知道自己該編個什麼病,畢竟他沒跟郭嘉對過暗號,只得嘆氣道:“子劭且自行進去看罷。”
曹初的心一沉,立即躋身進去。
裡屋無甚陳設,郭嘉躺在榻上,藥碗擱在一旁,看上去似乎睡著了。
平日裡穿的天青換成了月白,那種淺到極致的藍,配合著近乎蒼白的面色,曹初瞧見簡直快心疼死。
她放輕腳步,慢慢走近,生怕驚擾他。
眼前的人衣襟滑落,墨色發絲隨意垂墜,眼尾微微上挑,似是夜空中的碧華明月,將旁的都比了下去,眼前只餘這一道風光。
好一副令人心神搖曳的……春睡圖。
如果沒有華佗站在邊上的話。
偏偏這位足有一百瓦的華燈泡並不自知,依舊執著站在那不肯離去:“女公子。”
曹初連忙打手勢——小聲點!
華佗到底還是很有操守的,把她拉到一邊,小聲道:“性命無礙,仍需靜養。”
曹初點點頭,立起來對華佗行了個大禮:“多謝元化。”
華佗和張機的追求不同,雖然華佗的醫術堪稱絕世,但是他時常因醫者是賤業而對自己選擇行醫懊悔。
雖然他嘴上不說,但是曹初心裡很明白。
所以,事實上華佗是很感謝曹初的——至少她是這年代第一個敢建議曹操名正言順建醫館的人。
而且建醫館還不是為了她自己。
一旦醫館建成,醫者地位提高只是時間問題。不需要什麼大陣仗,只需要潛移默化就可以了。
華佗連聲道不敢,心下卻對曹初的印象好了些許。
至少從“不講道理就搶人的紈絝”變成了“有禮而且懂得好歹計程車人”。
至於之前的事兒麼……權當人家失態了就成。
可惜郭嘉在“不經意”間已經悠悠轉醒,瞧上去一副氣息奄奄的樣子:“子劭?”
曹初連忙上前握住他的手:“你……你現在感覺如何?要不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