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攝影助理正在打燈,一排簡陋的化妝鏡前化妝師在給一個個模特塗脂抹粉的,梁洛心掃了一眼就看到蘇孝全竟然也在。
“三哥怎麼在?”
“就是要他在。”杜澤山笑了笑,拉著她往蘇孝全的方向走。
“原來你是要跟三哥結婚啊,那我走了,不打擾你們。”梁洛心笑著跟著杜澤山向前走。
“我口味沒那麼重。”
蘇孝全對面有人在說話,從聲音判斷是個女的,語氣冷冰冰的,搞不好就要吵起來,“蘇先生這樣的大忙人,還能百忙之中抽空來看看我,我當然是感激還來不及了。”
蘇孝全沒說話,這人本來話不多,對這種冷嘲熱諷應付不大來。
“閆曉楠,”蘇孝全語氣有點無奈,“我今天不是來跟你吵架的。”
“好像我願意跟你吵似的……”閆曉楠轉過身來,突然就愣在那裡。
在一排衣架後面站著兩個人,男人先笑了笑:“火氣挺大啊。”
但是閆曉楠沒理他,她就盯著男人身邊的女伴,那人也在看她,眼睛裡一絲沒有隱藏住的詫異之後,是慣常的溫和,她笑了笑才說:“閆曉楠,你怎麼還是這個暴脾氣?”
“梁洛心。”閆曉楠發現自己的聲音都在發抖,她急急忙忙地走過來拉住梁洛心,差點被丟了一地的衣服絆倒了,“你是梁洛心?不可能啊,你怎麼會是梁洛心呢?”
“嗯,那我是閆曉楠,你是梁洛心,好不好?”她笑了一下,閆曉楠抓著她的手在發抖,也不知道是自己在發抖,還是閆曉楠在發抖,反正是産生共振了。
“梁洛心,洛心……”閆曉楠盯著她又看了好一會兒,忽然一抬手把她抱住,跟著就大哭了起來,“原來你沒死啊,你嚇死我了,你好好的玩什麼藍色生死戀,你知不知道我為你掉多少眼淚啊?”
梁洛心給她撞了一下,松開拉著杜澤山的手抱住了閆曉楠。
“快松開,你們這裡熱死了,我大衣都快粘身上了。”梁洛心拍了拍閆曉楠的背,閆曉楠就穿了一件抹胸,跟大夏天在夏威夷度假似的。
“晚上一起吃飯吧。”杜澤山笑了笑,“有什麼話,慢慢說。”
“不不不……”閆曉楠抬手抹了抹眼淚,一不小心把妝擦花了,樣子有點嚇人,“吃飯不行,梁洛心你今晚得跟我好好交代交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鄭凱文在攝影棚門口等了好一會兒,他不知道杜澤山帶梁洛心來這裡是什麼意思,但是不多會兒他就看到蘇孝全走出來了,緊跟著蘇孝全出來的就是杜澤山。
鄭凱文覺得身體有點不受控制地繃緊了,像有一根細細的弦勒住了心髒,快要透不過氣來了。
最後他看到了閆曉楠,而被閆曉楠歡歡喜喜地拖出來的那個人,不是梁洛心,還會是誰。
誰都可能會認錯梁洛心,但是閆曉楠不會。
她們是一個弄堂長大的,是發小,是閨蜜,是一個床單裡滾大的,誰都可能認錯,但是閆曉楠不會認錯的。
她是梁洛心。
梁洛心沒死。
“鄭先生……”司機看到車子又要調頭開走的時候,回頭看了鄭凱文一眼,跟著嚇了一跳。
鄭凱文的額頭上都是汗,像是剛剛出去跑了幾公裡一樣,臉白得不正常,抓著門上的扶手,整個人像是僵硬了一樣。
“鄭先生你沒事吧?”司機嚇壞了,他還是第一次見老闆這麼失態,要不是病了,要不是就是……病重了,“要不要我現在送你去醫院?”
“不……不用,我沒事。”鄭凱文松開手,整個人脫力地向後靠在了車座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