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說話,抬手環住了杜澤山的腰,把臉靠在他的胸口。
“我沒事。”
誰能想到不是孟軍山嚇唬她,而是她把孟軍山嚇得不輕呢。
他揉了揉她的頭發,低頭親了一下,她的頭發一直很鬆軟,還有洗發水淡淡的香味。
離開的那天,她帶著蘇珊回到了女人住的地方。
“要我去跟她說一聲嗎?”蘇珊問。
蘇珊知道了她有個媽媽,雖然她也根本沒有當過女人是她媽媽,但是她還是覺得要走了總要過來跟她說一聲。
說一聲我以後不會再回來了。
你可以當我死了。
我不會再讓你煩了。
她站在門口,聽見房間裡的動靜就知道現在不是進去的時候。她咬了咬嘴唇,想等一等,蜷在角落裡抱住膝蓋。
沒過多久門就開了,有個男人走出來看到蹲在角落裡的她,笑了笑回頭朝房間裡的女人喊了聲:“你女兒啊?長得比你標緻多了。”說著蹲下身子捏了捏她的臉,“叔叔疼你好不好?”
“滾。”女人走到門口踢了男人一腳,“你們這些畜生。”
“行,我滾。”男人站起來往她身上丟了一張花票子,然後開始往樓下走,一邊走一邊說,“以後別求著我來啊。”
“王八蛋。”女人彎腰撿起掉在她腳邊的票子,冷冷地橫了她一眼,“你這時候死回來幹什麼,滾一邊子去,老孃看見你就心煩。”
她本來想說我就走了,以後不回來了,但女人沒給她機會就把門關上了。
她在門口站了有一分鐘,然後沿著男人剛走過的狹窄樓梯出了門。
蘇珊的吉普車停在巷子口,看到她走出來的時候,那個外國男人下了車,她現在已經知道那個男人叫艾瑞克了,是個她印象中沒有見過的溫柔男人。
“能走了嗎?”艾瑞克蹲下身子來看她,“哭了?”
她沒怎麼哭過,但是現在眼睛還是有點疼。
艾瑞克笑了笑:“沒事,以後有的是你哭的時候。”
她突然走過去抱住了艾瑞克,她從來沒有擁抱過誰,這動作做起來完全是出於本能。
“豔福不淺啊。”大雄在車裡吹了個口哨。
“你這山西老陳醋罐子,”艾瑞克帶著她上了車,關上車門說,“走吧。”
蘇珊坐在後座沒說話,抱著手臂看那條骯髒而簡陋的巷子。
“艾瑞克,你喜歡小孩子嗎?”蘇珊突然用英語問。
“嗯?”艾瑞克回頭看了蘇珊一眼,“不喜歡。”
“對,喜歡就幹不了這個了。”蘇珊扭頭看他,目光在他懷裡的孩子身上停了一下。孩子正把臉埋在艾瑞克的肩膀裡,相對來說,艾瑞克確實是他們之中最溫柔的一個了。
“跟著我走,以後就不能再回來了,你會後悔嗎?”蘇珊問她。
她露出一隻眼睛來看著蘇珊,微微地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