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競羽臉上一紅,臉朝下趴著不動了。
艾美往手上倒了一些藥酒,搓熱手心後覆在傷處的地方用力揉著,蔣競羽疼得直咬牙,他現在覺得那個老外肯定不止200斤,說不定300斤都有。
“行行行,可以了。”他實在受不了疼,拉好衣服坐起來。
“你明天還有手術嗎?”艾美擰好瓶蓋看他,蔣競羽反問了一句:“怎麼了?”
“沒有就在家休息,醫院的休息室沒有家裡的床睡著舒服,你背還傷著。”艾美放下藥瓶起身去浴室裡開啟水龍頭洗手,說話聲隔著水聲傳過來。
“嗯。”蔣競羽翻過身,臉朝下趴在沙發上。
“到屋裡去睡吧,沙發太短了。”艾美用膝蓋頂了頂蔣競羽,他懶懶地動了一下,也沒有挪地方。
艾美嘆了口氣,正要進小房間拿衣服的時候,手腕被蔣競羽握住了。
“我進去睡,”蔣競羽從沙發裡露出半個臉看她,“你睡哪兒?”
“那裡。”艾美指了指儲物間。
蔣競羽看了一眼那個房間說:“那麼小怎麼睡?”
“也不是第一天睡。”
“你也進房睡,你睡床我打個地鋪。”蔣競羽起身走到房間裡拿了衣服進浴室,“我先洗?”
“恩,我休息一會兒。”艾美在沙發上坐下了,看著原本是儲物間現在是臥室的房門發呆。
要說小也不見得,她住過比這小得多的房間。
她有些累,靠在沙發上撐著腦袋,閉上眼睛的時候,她好像聽見杜澤山在耳邊說話,但說的什麼不是很清晰,只是聲音若有似無的,很好聽。
“喂,艾美,喂……”
艾美睜開眼就看到是蔣競羽,正蹲在沙發旁看她。
“很累嗎?要不直接去睡吧,醒了再洗。”
“沒事,我洗了再睡。”艾美起身拿了衣服走進浴室。
開啟噴淋龍頭的時候水一下子濺到臉上,她被冷水激得嚇了一跳,蔣競羽突然從外面推開了門看她:“怎麼了?”
“沒事,我忘了把水調下來。”她關上水龍頭,拿毛巾擦了擦頭發。
濕漉漉的衣服黏在身上,蔣競羽這才第一次發現陳艾美也不是真的骨瘦如柴,該有的地方她也都有,大概是因為瘦的關系,腰線的地方特別清晰。
“還不出去?”艾美順手把毛巾往他腦袋上一扔。
蔣競羽愕然一愣,猛地帶上了浴室的門,發出巨大的聲響。
艾美洗完澡出來的時候,蔣競羽已經躺在地鋪上了,面對著窗戶一動也不動。
月光照著他赤裸的上身,背上那塊青紫尤其顯眼。
艾美掀開被子躺下了,背對著窗戶關了床頭的地燈。房間瞬間陷入一片寂靜和黑暗之中,他們誰都沒有說話,但是也都知道誰都沒有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