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競羽直起身子來,抬手推了蔣競昶一把。
“你以為我願意嗎?那種情形,不是艾美這麼做,那些記者就能把我們都給生吞活剝了,她不是為了公司她能這麼做!”蔣競昶的聲音也抬高了,“她能為蔣氏做到這個地步,你呢?你做過什麼?”
蔣競羽微微一愣,就聽見大哥繼續說:“你除了在外面拈花惹草,惹是生非,你幹過些什麼好事!”
蔣競羽站在那裡,背靠著牆一點點地往地上坐,最後幹脆就一下子坐在了走廊的地毯上。
蔣競昶大口地喘著氣,看著蔣競羽突然一下子坐在地上也是楞了,然後就看到蔣競羽抬手抱住頭,像是覺得疼一樣地蜷起身子來。
他低著頭看著自己的弟弟,這還是第一次他聽見自己弟弟說:“對不起。”
就算是小時候,蔣競羽闖了禍被打得皮開肉綻也從來不會說一聲對不起。他從來都是能賴就賴,不能賴就死扛,從來也不會道歉也不會認錯。
但是現在的蔣競羽就坐在他面前的牆角裡,渾身發抖地說著對不起。就像那一次,他從手術臺上下來的時候那樣,渾身都在發抖……
“競羽。”蔣競昶蹲下身子,抬手按住弟弟的肩膀,“你怎麼了?”
“大哥對不起……”蔣競羽的聲音很輕,“對不起。”
“我不是怪你,你已經做得很好了……”蔣競昶也放低了聲音,正要抬手攬過弟弟的肩時,就聽見艾美驚叫了一聲。蔣競羽愣了一下,猛地撐起身子,一腳踹開了房間的門。
“競羽!”看到是蔣競羽先進來,艾美也愣了一下。
蔣競昶忙也跟進來說:“怎麼了?”
浴室的地板上有血,但那不是陳艾美的血。杜澤山倒在地上像是昏過去了,衣服上都是血。
“他吐血了。”艾美看著蹲下來檢視杜澤山的蔣競昶。
蔣競昶二話不說地扶起倒在地上的杜澤山:“我送他去醫院。”
“我也去。”艾美跟蔣競羽幾乎是同時說出這句話,但蔣競昶卻冷冷道:“你們都給我待著別動,”他回頭又看了蔣競羽一眼,“你都把人打得胃出血了你還想怎麼樣,你給我老實待著。”
艾美咬了咬嘴唇,她為什麼不能去看杜澤山?剛才杜澤山已經跟她解釋得很明白了,她就是沒想到他能在她剛掛了電話的剎那,突然就沖進浴室吐出一口血來。
“大哥……”
“放心,不會有事的,競羽還沒那個本事一腳就把人踢死。”蔣競昶冷冷看了自己弟弟一眼,才轉身走出去。
艾美在門口站了足足有一分多鐘都沒有動,蔣競羽覺得自己手腳都冰冷了,她還是站在那裡。他突然覺得艾美可能一輩子就這樣背對著自己了,再也不願意看到他了。
“艾美……”
他伸出手去,手指剛剛碰到艾美的肩膀,她卻突然轉過身來,毫無徵兆地抬手扇了他一個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