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抬頭看到了站在水池邊的陳艾美。
對了,昨天晚上……
他突然想起來,是,他是結了婚的。
一定是喝得太醉了,連這個都給忘了。
他抬手揉了揉太陽xue,拉開椅子坐下了,艾美正將一個碗放到他的面前,他睜開眼看了一下說:“這都什麼呀?”
“你吐了一晚上了,只能吃這些。”艾美說著,盛了一碗粥遞給他說,“自己是醫生不知道嘛。”
“這跟我是不是醫生有什麼關系?”蔣競羽還是覺得頭疼,但是粥的香氣讓他覺得好一些了,他突然有點想哭,一定是頭疼得太厲害了。
他放下勺子推開碗說:“不吃這些。”
“那你想吃什麼?”艾美看了看他。
“肉!紅燒肉!”蔣競羽其實什麼都不想吃,他就是覺得頭疼,疼得他想哭。
“現在不能吃。”艾美抬手把碗端起來,蔣競羽反手一推喊了一聲:“我不吃啊。”
一碗粥都灑在艾美的手上,滾燙的。
她也沒有動,就任由那粥一點點地順著她的手腕滴下來。蔣競羽看了她一眼說:“你有毛病啊。”然後一推椅子起身走進臥室,一頭栽到床上去了。
等頭疼過去後大概就直接睡著了,也不知道睡了多久,他看到天又黑了。
他試著坐起來,頭沒有那麼疼了。
開啟房門,客廳裡也沒有人了,桌子上和地上都幹幹淨淨的。他一時間有點想不起來早上發生了什麼事,開啟冰箱拿礦泉水的時候才愣了一下。
不知道什麼時候冰箱裡放著飯盒,裡面有做好的菜。
他盯著那兩盒菜看了很久,然後慢慢地抽出上面一層的飯盒,是紅燒肉。
在蔣競羽的記憶中,會做紅燒肉給他吃的只有兩個人,傭人楊姐和大姐。但是楊姐七八年前就不做了,那之後就是姐姐給他做。姐姐回來的那段時間,幾乎一直在給他做好吃的,那是他記憶中最幸福的一段時間。
也只有那麼一段時間,那之後他似乎再也沒吃過好吃的東西。
美國人做的東西不能吃,這是他跟大哥一致的意見。爸爸不喜歡吃油膩的東西,家裡的菜都跟過了水似的,一點味道都沒有,算一算,他該有三四年沒有好好吃過東西了。
他坐在那裡盯著那隻飯盒,突然忍不住就哭了起來。
也許是從那個時候他就愛上陳艾美了,沒有為什麼,也沒有道理可講……
因為一盒紅燒肉?
真可笑。
蔣競羽睜開眼,房間裡的水晶燈弄得他眼暈。
他扭頭看到蔣競昶坐在身邊,有些驚訝地喊了一聲:“哥?”
“你醒了。”蔣競昶從沙發上站起來說,“到底怎麼回事?你怎麼突然就在走廊上昏倒了?你把艾美嚇死了,你們一個兩個的,是說好了的嗎,說昏倒就昏倒,這前赴後繼的是要就義啊。”
蔣競羽笑了一下,抬手擋住眼睛:“艾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