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競羽愣了一會兒,忍不住吼了一聲:“我檢討個毛。”
但其實蔣競羽仔細想的話,他跟陳艾美的相處模式大概就是這樣了。
一開始結婚的時候是他跟艾美說以後誰都別管誰,她安心做她的蔣家二少奶奶,他照常做他的蔣家二少爺。反正婚是肯定不會離的,老爺子那個脾氣,他要敢離婚能立刻揮刀把他剁成一百零八塊。
他娶這個老婆本來就是個擺設。
擺設?
蔣競羽突然有點煩躁,杜妍心也是這麼說的,他娶老婆本來就是個擺設,但是為什麼突然這個擺設有人動了動,他就這麼著急慌亂起來。
陳艾美不是會亂來的人,結婚兩年多,他幾乎都不怎麼看到她出去,除了公司就是家裡,偶爾跟他回老爺子那裡吃頓飯,連普通朋友都不見她交。
但是那天在咖啡館門口她被那個男人抱住的一剎那,蔣競羽確實是看到了,看到艾美眼裡一閃而過的情緒,那一種他以為這個女人不會有的情緒……
對著自己陳艾美從來都是心如止水,可是對著那個杜澤山她卻能波瀾起伏。
蔣競羽煩躁地抓了抓頭發,艾達正要往護士站走,蔣競羽突然一把拉住她說:“我問你,那天19床送來的時候,你在吧?”
“19床?那位杜先生嗎?”艾達回了回神才點頭說,“怎麼了?”
“他是……出的車禍?”
“嗯。聽說是他自己突然沖出馬路被車撞到的,”艾達半開玩笑地說,“也不知道是欠了人家多少錢,那麼不要命地沖出馬路……”
“哪個路口?”蔣競羽沒有笑,皺著眉頭很認真地看著艾達。
“好像是……”艾達努力想了一想,當時情況有點亂,她想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來,“好像是在48街那邊……”
“48街?”蔣競羽皺著眉頭,那不是蔣氏制藥的總公司嗎。
“蔣醫生……”艾達看蔣競羽突然沒有了動靜,忍不住伸手扯了扯他,“你沒事吧?”
“沒事。”蔣競羽回過神來搖了搖頭,轉身走了兩步又折回來,“我差不多該去手術了,19床的病人你盯著點吧。”
“嗯。”艾達有點茫然地看著蔣競羽,她還是第一次看到這樣失魂落魄的蔣競羽。在艾達的印象中,即使玩得昏天黑地漫無天日,但只要一進醫院大門蔣競羽就跟上了發條的電動兔似的。
但現在他的電池好像突然沒電了一樣。
“蔣醫生你沒事吧?”艾達不放心地追上去,“要不要我把你換下來?”
“沒事。”蔣競羽抬頭看了看19床病房的門,喃喃自語似的又說了一次,“沒事。”
杜澤山躺了好一會兒也沒有睡著,無奈就睜開眼看著窗外。
這時候就聽見病房的門開了,他一轉頭就看到鄭凱志笑眯眯地站在門口看他,說:“我聽說你從醫院逃出去了?才手術一個星期你就敢下床去參加發布會,我該給你個英勇勳章。”
鄭凱志說著,拉了把椅子過來坐下。
“沒辦法,叔叔交代的事我得辦好。”
“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呢,自殺的一百零八種方法你都試過了,這是第一百零九種了吧。”
“你說的是逃離醫院,還是沖出馬路?”
鄭凱志也笑了,看著他說:“你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了,過馬路不知道要先看看訊號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