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下子,古依漪再也忍不住,她的睫毛已經濡濕,眼窩也感覺到了濕意。下課鈴這時候響了,古依漪驀地站起來,率先沖出了教室。正好是大課間,有十五分鐘,所有的學生都應該在這個課間下去跑步或者是在教室做操。
這一天正好是微雨,所有的人都擠到課桌間的過道裡等著做操,古依漪的離開被淹沒在吵嚷裡。
古依漪沖到了通往頂樓天臺的樓梯間,天臺的門上了鎖,平時不會有人往這裡爬。她坐到了樓梯上,在那裡低低地哭泣,她不想引來別的人圍觀打擾。
廣播操的聲音已經響了,粗略地夾雜著大量斑駁雜音的音樂炸響在學校的各個角落,將上鎖的門前的低聲痛哭完美地掩蓋了下去。
等上課鈴響的時候,古依漪重新出現在了教室裡,她臉上還帶著擠出來的微笑。
小艾拍了拍她的肩膀,低聲勸她:“沒事的,沒事的......”陳嘟嘟應該是聽小艾說了什麼吧,她也擠過來,把古依漪摟得緊緊的:“我問過了,就是張琳那個壞人,沒事的,她犯賤我們不理她。”
秦越卻什麼也沒有說,寂靜無聲,如果不是做練習和翻書的輕響,好像這個人都不在似的。
下了課,秦越的朋友過來和他說了兩句話,秦越點點頭。然後,他站起身,蹲在了古依漪身邊,抬了抬右手又猶豫地放下,一隻手放在古依漪桌上,另一隻手放在自己桌上,將古依漪固定在了座位上。
“我找朋友打聽了,沒人知道是誰把你名字劃掉的。但是,應該是張琳。你應該知道原因。”
“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拒絕過李源了,我跟他什麼事也沒有。照片是她拍的,流言是她傳的,她為什麼要針對我我真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古依漪的能量還沒有被找回來,她只好重複地說著,焦躁又委屈,只覺得世界黑暗又渾濁,不然怎麼會生出這麼莫名其妙的人來。
她覺得她的能量只有沖出去狠狠扇張琳一個大嘴巴子,讓她的臉腫了才能找回來。
秦越改了一個手勢,本來應該是想去抓她的手,還是改成了按住她的肩膀:“行了,我知道,這事我幫你解決。”然後他轉身走出了教室,古依漪只覺得莫名其妙,不知道他為什麼把這件事給攬上身,也不懂秦越打算怎麼解決這件事情。
下午,秦越把李源叫出去聊了幾分鐘,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反正後來李源都自動自覺離古依漪遠遠的。
至於張琳,秦越倒是沒有怎麼管過。後來兩個人坐在蛋糕店裡,一人端了一杯奶茶,他特意和古依漪解釋說他不打女生,至於真相:“她名聲都那麼臭了,打量誰還不明白怎麼回事呢?”古依漪想想自己也沒有證據,和這麼個沒臉沒皮的人糾纏也沒意思,索性不去管她,只是再也沒有和她說過話。張琳也不想和她說話也就是了。
張琳在迷戀李源的失效期過後,下一個目標選的是秦越。秦越把古依漪想做沒做的事都給付諸現實,全程冷臉,幹脆連話都不接,不到三個月,三週之後張琳就主動江湖再見了。
可能有些別的事吧,班長拖到了第二天才開始重新統計qq號。
等到登記的紙第二次傳回到古依漪她們這一桌的時候,還是艾琪伸手接的紙。小艾把紙放到古依漪面前,古依漪猶豫地發著呆,最後還是沒有把自己的qq號寫上去。不過,她習慣性地看看,發現秦越的名字也沒有在上面。
古依漪送走了那張紙,發呆了一會,還是沒忍住寫了他們之間傳過的第一張小紙條:你怎麼沒寫qq號?
沒兩分鐘,秦越輕輕點了點她的肩膀,傳給她一張小紙條,秦越的字很有些潦草,擺明瞭是隨意寫就的。古依漪將這張紙條通讀了二三十遍,終於嘴角上揚,昨天陰暗而孤獨的心情全部消失。紙條上寫著——
“你不寫我就不寫,你不加我也沒打算加。”
被那些不重要的人推開有什麼關系?她有秦越了,他陪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