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璧吞吞吐吐:“不止麝香,我還在藥丸裡加了些水銀。”
魏瓔珞:“你——”
“草原上曾有常年佩戴麝草,導致終身不孕的女人,所以我才會想到這法子。”沉璧的笑容有些狡黠,“好了好了,別這種臉色,不管麝香丸功效如何,只要大家都相信,是皇後逼我服用,就已經足夠了!”
魏瓔珞盯了她許久:“你……為何要這麼做?”
這手段殺敵一千,自損八百,若僅僅只是為了對付繼後,也未免太過聳人聽聞了吧?魏瓔珞自問自己做不到,也想不通她為什麼敢這麼做。
“瓔珞,你為了我,不惜跟皇後為敵。”沉璧溫柔地看著她,“我不會讓你後悔幫我的,從今往後,她為了自己的名聲,也會投鼠忌器……你,可以安心了。”
正如她所言,在很長一段時間內,繼後都必須謹言慎行,有“逼迫”寵妃服食麝香丸的例子在前,她要麼什麼都不做,做了,人們就會用最大的惡意揣測她的行為。
這就是沉璧的目的嗎?束縛住繼後的手腳,從此放其他人自由?倒像是她的作風,就如同那天她先兵後禮,用套羊的繩子把永珹拴上樹,然後才跟他講道理一樣。
沉默良久,魏瓔珞輕輕問:“可是……萬一真的再也不能生孩子呢?”
沉璧無所謂道:“那就不生啊!”
魏瓔珞又好氣又好笑:“孩子氣!”
“生孩子太痛,我不想再痛了。”沉璧囈語一聲。
魏瓔珞一楞:“你說什麼?”
“我說了什麼嗎?”沉璧重又笑了起來,天真無邪,就彷彿剛剛的囈語只不過是魏瓔珞的幻覺,她親熱地抱住魏瓔珞的胳膊,“我累了,你陪我一塊睡吧。”
魏瓔珞被她纏得沒辦法,又念及她是為了自己才落得這幅田地,推諉了一陣子,也就點頭應了,兩人你挨著我,我挨著你睡下,外人瞧見,準以為是一對親密無間的姐妹。
夜至三更,沉璧猛地睜開眼,許是因為異族血統,她的眼睛在黑夜裡幽幽轉動著一絲綠光。
外頭隱約傳來對話聲,兩個人都刻意壓低了音量,只能識出是明玉跟葉天士,沉璧側耳片刻,忽解下踝上的腳鈴,然後翻身下了床。
她擅舞蹈,也就擅長控制自己的身體,能讓渾身上下的鈴鐺隨自己的步伐而歌唱,也能讓自己的腳步如貓一樣寂靜無聲。
赤足無聲的接近門外兩人,兩人卻毫無察覺。
明玉:“……我真的治不好了嗎?如果是缺了什麼藥……”
葉天士:“無藥可救。”
“怎麼辦,我該怎麼跟瓔珞說?”明玉喃喃,聲音漸漸帶上哭腔,“她知我家境貧寒,親自為我籌備了嫁妝,連嫁衣都是她親手為我縫的,說要讓我風風光光出嫁,可我,可我……”
沉璧靜靜聽著,眼睛亮晶晶的,如同一個聽見有趣故事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