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六點,天已大黑。
施然抱著裝有四人份飯盒的塑膠袋,來到程潔茹、許靜淑的店鋪,程潔茹正站在店門口和隔壁買女裝的店老闆聊天,許靜淑在店裡做生意。
程潔茹見到施然、林溪言,只塗了保溼霜的臉上露出笑容:“溪言辛苦了,”程潔茹對施然說,“你別就知道吃,都這麼大個人了,也該學著做飯。”
施然故作傷心:“這麼久沒見,一見面就說我,早知道你是這個態度,我就不該怕你肚子餓,提前過來,就該待在家裡和溪言吃完了再過來。”
林溪言笑說:“然然,已經在學了,今天他就想試試,是我沒讓。”
“你別太慣著他,有的事就該讓他自己做,你有什麼事情也可以讓他做。”
施然控訴道:“我果然是你從垃圾桶撿來的,這是一個親生母親該說的話?”
程潔茹懶得搭理施然,繼續跟林溪言說,讓林溪言別什麼事情都幫施然做好。
林溪言淺笑吟吟的為施然正名,即便施然實際上只是偶爾和她做了一點事情,如飯後洗碗,在林溪言口中成了施然經常在飯後,主動洗碗。
程潔茹看著林溪言這個態度,又不禁在心裡感嘆,她這個從小就令人糟心的兒子,上輩子是修了什麼福,竟然能從出生就攤上林溪言這麼好的人。
每次看到林溪言維護施然,為施然心甘情願做任何的時候,程潔茹都會不由好奇,施然究竟是哪裡吸引了林溪言,讓林溪言從小就對施然情根深種。
程潔茹還和許靜淑聊過這個問題,許靜淑也想不明白,最終歸結於,喜歡,本來就是一件不講道理的事情。
程潔茹則覺得施然、林溪言沒準上輩子就是相愛的戀人,因為某種原因,不能在一起,就約定下輩子再在一起。
施然、林溪言自然不知道程潔茹一把四十多歲的人了,還會有這種小姑娘的念頭,但仔細想想,程潔茹曾幾何時不也是一個愛幻想的小姑娘。
言歸正傳,林溪言從塑膠袋裡拿出施然、程潔茹的飯盒,跟程潔茹知會一聲,提著剩下的飯盒,走進許靜淑店裡。
施然沒有跟著過去,提著他和程潔茹的飯盒,走進店裡,放在收銀臺上。
程潔茹嘴上雖然挺嫌棄這個糟心的兒子,但畢竟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肉,吃飯的時候,一個勁的把自己飯盒裡的肉、無骨鳳爪,夾緊施然的飯盒。
“考試考得怎麼樣?我前天聽溪言說,你上個月月考超過了一本線。”
“她就跟你說了?我還打算憋個大的,給你一個大驚喜。”
“真超了一本線?”
程潔茹語氣驚訝,目光卻是落在施然脖子上,林溪言前兩天留下的草莓印。
“你不相信我,還不相信你乾女兒?早就跟你說了,一本對我來說就是手拿把掐。之前老高見我進步大,還想把我調到重點班去,我沒同意。”
“為什麼不同意?”
“不需要啊,而且在普通班考到一本,衝擊力是不是更大點?”
“少得意忘形,你能一直保持到高考,才叫厲害。”
“你也太小瞧我了,還有半年多時間,我的成績肯定還能進步,說不定明年高考,我考的比溪言還多。”
“你要是能考上一本,我就給你五千塊錢,你自己想買什麼買什麼。”
程潔茹雖然一直都知道她這個糟心的兒子聰明,只是不肯花心思在學習上,但程潔茹還是不信施然只憑借一年的努力,就能超過從小就是三好學生、學霸的林溪言。
施然只要能保持眼下這個成績,考到一本就夠了。
說實話,這段時間,程潔茹有時候都感覺自己是在做夢,本來連大學都可能考不上的施然,短短半年時間,成績竟然提升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