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戲是不長,可是,邵軒怎麼知道的?
這種小細節,觀眾是不會仔細聽的,大部分人的關注點都在那個單薄的身影上。
只有平承,一臉放空。
邵總能為了蘇甜把《演員的自我修養》背下來,也可以吧《鑄劍》劇本背下來。
這並不是邵軒故意為之,實在是想蘇甜了就會翻翻劇本,念著她了也會翻翻。
只不過頻率有點高,根據平秘書會議,邵軒保持著三分鐘想一次的機率,那種努力的勁頭,比準備高考的學子還來的刻苦。
看著看著,就會背了。
平承有時候想著,要是自己找個學霸的女朋友,沒準兒也能這麼靠著單相思,直沖博士……
劇組給邵軒擺了一張椅子,看起來寬大舒適,旁邊還準備了暖手的紅茶。
可是邵軒卻坐不下來,只管昂頭看著蘇甜,眉頭緊皺,在心裡默默回憶著劇情的進展。
蘇甜飾演的樓仙韻,在遇到了鑄劍師之後,送出了情報,卻也一路跟隨,想要跟在鑄劍師身後撿個便宜。
她的善心早就在被哥哥賣掉的那晚消磨掉了,她的心裡早就預設了一條鐵律。
有錢,有權勢,就能主宰一切。
所以她積攢了財富,籠絡了大批的裙下之臣,心思狠毒到可以笑著看著那些背叛自己的親人在自己面前湮滅成飛灰。
用華麗包裹著一顆早就硬成鐵的心,她最終一步步的成為了陽光照不見的世界的王。
但人總有些好奇心的,看起來有些傻的鑄劍師就成了她的好奇。
怎麼會有人能為了別人的事情赴湯蹈火?怎麼會有人放著萬千財富不拿,拒絕君王邀請,卻會給普通的農家做一把剔骨鋼刀?
好奇讓樓仙韻關注鑄劍師,也在一步步的把自己的心交託了出去。
邵軒昂起頭,攝像機也跟著拍了過去。
站在高臺上,蘇甜飾演的樓仙韻伸手拿起了自己的七彩羽衣,想要披在身上,最終,卻深受任由羽衣飄散。
鮮豔的羽毛隨風而落,
或許是越冷的人,越容易被滾燙的心觸動,旁人看到一顆熱乎乎的心只會覺得暖,她卻覺得疼。
疼的徹骨,鑄劍師的單純熱忱,讓她越發覺得自己的悽慘悲涼。
偏偏喜歡上了一個人之後就有些不顧一切,她甚至覺得,自己寧可把所有的金錢都交託出去,只求換來那人一命。
“三日之內,若無法鑄成此劍,格殺勿論。”
這是聖旨上清清楚楚寫著的,君王要一把劍,只缺一樣東西。
至陰之軀。
“或許,這就是天命。”女人笑著回頭看向了灰袍男人,嘴角揚起一抹笑,“你說說,肉身入劍的時候,疼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