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衍看他臨窗坐著,停下咳嗽後,才淡淡道:“微臣身體已經不行了,她縱有迴天之術,也救不下微臣了。”
太子看著他的目光微微停了一下,他倒是從未想過,樓衍的病居然已經嚴重到了這個地步。
樓衍無視著周圍的殺氣,繼續道:“以前大夫說,微臣還能再活三五年,如今如意有了孩子,微臣希望能平安撐過這三五年吧,不論如何,微臣一定會想盡辦法活過這幾年的。”
太子看著他已經猜到自己已經在周圍埋伏下刺客的時,沉默了下來。
他在猶疑,到底是直接現在殺了樓衍,還是放他一馬。畢竟他敢這樣單槍匹馬的進來,方才還說一定會想盡辦法再活幾年,他想,樓衍絕不會是毫無準備。
樓衍就這樣平靜站著,炭火偶爾噼啪一聲,又很快湮沒在了寒風裡。
“太子殿下。”
樓衍略有些疲累的看他:“祭祀大典的事,皇上已有決定,與其在微臣這裡浪費人力,何不直接入宮請見皇上。”
太子諷刺看他:“國師的心機本宮會不清楚嗎,你讓本宮現下入宮找父皇談祭祀大典的事,父皇只會更加厭惡本宮。”
“殿下不試試怎麼知道?”樓衍再此問他。
太子沉默,樓衍似乎一眼就能看穿他的膽怯,讓他不知所措起來。他面色微寒,起身揹著他看向外面,入目之處皆是荒涼:“本宮知道,你想推舉七皇弟坐上那個位置,可七皇弟能坐的上去嗎,他優柔寡斷又心軟,根本統御不了那些狼子野心的大臣。”
樓衍知道他的‘狼子野心’是指自己,神色淡淡:“昭王殿下的缺點,也是優點。如今盛世太平,少有戰爭,國家需要的是一個仁慈的君主,而非心懷怨恨早已忘了初心的君主。”
太子手心猛地收緊。
“初心?”太子諷刺回身看他:“那你的初心是什麼?樓衍,你到底是貪戀權勢,還是美色……亦或是有別的目的?”
樓衍淡淡看他:“微臣自然愛權勢。”
“是嗎,可本宮怎麼聽說,你是跟秦家的事有關?秦家當年的長子,本宮見過,的確是個風流俊逸的人物,只是可惜了,不知收斂鋒芒。”太子一邊說,一邊盯著樓衍看,但樓衍的神色始終如常,沒有哪怕一絲絲的變化。
“殿下以前是個磊落坦蕩之人,如今卻也慢慢變成了滿府算計的樣子。”樓衍輕聲說罷,呈上了一封書信:“這是截獲的扶桑與蕭王殿下往來的書信,殿下如今要對付的,不是微臣,也不是蕭王。扶桑才是狼子野心,既妄圖利用蕭王,如今又與殿下合作,其真正的目的是什麼,殿下應該很清楚。”
樓衍說罷,行了禮,轉身便離開了。
太子望著這封信,怔忪了一下,他怎麼會把這信給自己?若是自己拿著這信送到父皇跟前,那父皇絕不會輕饒了蕭王的。
還是說,這根本只是樓衍的一場謀算,拿自己來對付蕭王?
還有扶桑,想不到扶桑看似跟蕭王府斷了關係,卻還藕斷絲連著,其心可誅。但是,他真的要此時割捨開扶桑這個助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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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國師快要出府了。”
一側護衛提醒他道。
太子看著樓衍離去的背影,面色微沉,將手裡的信也緊緊攥了起來。樓衍,你可真是會給我出難題啊,如今這樣的狀況,你讓我到底該怎麼辦!
太子府外,牧雲緊張的幾乎都要衝進去了,看他一個人又施施然出來了,才長舒了口氣:“你若是再不出來,我就要帶人進去找你了。”
“回府吧。”樓衍未與他多說什麼,直接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