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今日她兒前來,與她說了兩句話,她恐怕還未想到這一層。
老夫人將目光落到蕭七桐身上,暫且收斂了不甘願,淡淡道:“你收拾一番,明日隨我去建王府。”
蕭七桐慢吞吞地應了聲。
見她一副好整以暇的模樣,老夫人心下不免窩火。只是理智到底牽制住了老夫人。
蕭七桐的性子這樣不討喜,總有吃虧的時候。
老夫人冷冷地想。
此時蕭成掃了眼蕭七桐的模樣,有些不喜她體弱多病的樣子,便皺了下眉,道:“要什麼便吩咐下去,誰也不敢糊弄你,何苦將自己弄得這般模樣。蕭家難道還缺了你的東西不成?”
蕭七桐沒應聲。
蕭成熟知她的脾氣,倒也懶得與她發作。
在得知女兒為證清白,險些削發為尼後,蕭成也只是在這裡短暫地停留了一會兒,發了威勢,斥了兩三個人,便又走了。
老夫人多少覺得不得勁兒,便也叫丫鬟扶住了自己,跟著離開了蕭七桐的院兒。
他們走後,下人們都安靜極了,誰也不敢先開口。
蕭七桐的母親早亡,後頭蕭成又續娶了。
雖說她是嫡出的姑娘,但下人裡真沒幾個拿她當回事的。但經過今天便不同了。
他們不怕一個病弱的小姑娘,但卻是怕蕭成的。
樂桃突然笑出了聲:“方才可嚇死奴婢了,還以為老夫人真要問姑娘的罪呢。沒想到老爺卻來了,可見老爺待姑娘是好的。”
蕭七桐搖搖頭:“換做誰都是一樣的。”
樂桃聽得雲裡霧裡,沒明白過來其中的含義。
換做誰都是一樣的。
不管是她殺了程敏月,還是程敏月殺了她。
於蕭成來說,都沒有分別。
他都會第一時間將其遮掩下來,並且阻止其他人再追究下去。
一條人命而已。
有什麼可重要的呢?
蕭七桐抬手勾了勾耳畔的發絲,道:“扶我回房歇息吧。”
其他的丫鬟們上前一步,道:“奴婢們……”
“你們也都下去吧。”
眾人應了聲,這才敢退下去。
蕭七桐將大半個身子都倚在了樂桃的身上,她慢慢挪著步子,眼瞧著便要走近臥房了。
院門外卻突地響起兩個婆子驚惶的聲音:“二姑娘這是作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