欽天監官員恭敬地將文書遞與江舜。
“請殿下過目。”
另一廂。
皇太妃身子微微前傾:“欽天監已經看好日子了?”
“是,這會兒已經遞到安王殿下手裡去了。”
皇太妃咬著牙,半晌吐出一聲:“……自甘墮落。”
下頭的人哪裡敢應?
只紛紛低頭不語,裝作未曾聽見這句話。
皇太妃卻似乎失去了往日的平靜,她的臉上漸漸染上了焦灼的色彩。
她站起身來,來回踱步。
“去請皇後。”
“是。”
半個時辰不到的工夫,只聽得殿外宮人道了一聲:“皇後娘娘。”
隨後便見項皇後走了進來,道:“今日手上的事情有些多,因而耽擱了一陣子方才來到皇太妃這裡。”
項皇後始終恪守規矩,並不稱呼皇太妃為“姑母”。
皇太妃眼底飛快地掠過一絲不快,但面上卻不顯,因為她知曉,她心頭不甘,若要攪黃安王這樁婚事,便須得有項皇後從中助力。
她在這宮中再如何說一不二,踏出這道宮門,她便什麼也不是。
“安王乃是你我看著長大……”皇太妃開門見山地將安王提溜了出來。
項皇後並不接話,只等著皇太妃往下說。
皇太妃也不計較這等細節,自己往下說道:“如今怎能眼瞧著他遭人如此算計?”
項皇後一怔。
……算計?
但她卻依舊識趣地沒有接話。
皇太妃卻越說面上神色越見悲憤,似乎當真疼惜極了安王江舜。
她道:“從前安王神志清明,從不行糊塗之事。自打突然有一日向皇上求來了這樁婚事後,安王便好似變了個人,行事護短,再不顧及骨肉親情!更縱容那蕭七桐在宮中橫行霸道,短短時間,便有了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他是中了什麼邪?還是叫人下了什麼毒?”
聽到前頭半句“中了什麼邪”的時候,項皇後都只以為,這是皇太妃憤怒之下的斥罵,待聽到後頭那句“下了什麼毒”,項皇後心下頓時明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