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沒有唬哥哥。而且……我覺得她和傳聞全然不符。她瞧著分外柔弱,我聽她身邊伺候的丫鬟說,她自幼身子便不好。就這樣的一個人,又哪裡害得了旁人?又怎會是旁人嘴裡的夜叉?”
“興許是特意裝成的這般模樣。”
“可蕭家人百般冷落她,我瞧她內裡的衣裳都是舊的。她是嫡女,按外頭的說法,又最為兇惡心黑不過。若真是如此,她又怎會讓自己吃虧?”
少年按住她的肩膀:“你叫那蕭五灌了什麼湯?從前你不是最厭憎她不過了嗎?今日竟在我跟前誇起她來。”
鴻欣郡主聞言,臉色霎時耷拉下來:“正是因著我從前不喜她,後頭見了真人,我才倍覺歉疚。偏生哥哥還退了她的親,我聽聞她險些一氣之下與青燈古佛相伴去。”
少年神色不屑,但卻還是出言安撫了妹妹,道:“你既送了東西去,那便成了。她也沒理由怪罪侯府了。”
鴻欣郡主摳了摳手指,小聲道:“不如明日再送些東西去吧……”
“……你高興便好。”
鴻欣郡主低頭想,今日送東西去的是她,算作是她向蕭五姑娘致歉。
明日送的,便打著哥哥的旗號吧,算是為哥哥道歉。
這樣想著,鴻欣郡主心底才覺得舒坦多了。
複又喜笑顏開起來。
其實注意到那些細節的,並非只有皇貴妃身邊的嬤嬤和鴻欣郡主。
那些個夫人小姐,個個都是聰明人,又怎麼會注意不到?
只是從前眾人都厭憎蕭五,將蕭五當作笑話講。突地見這人,原來與自己所想並不相符。不僅生得貌美,還身形纖弱,身上的衣裳都洗得變了色……
她們的心思一時間不曾轉變過來,於是便都默契地將這點發現壓在了心頭,誰也不肯說出來,免得暴露了自己過去有多愚蠢。
轉眼,便到了第二日。
日出時分,蕭七桐由人伺候著起身,先用了早飯。
而後在院子裡散了會兒步,便又躺回到床榻上去歇息了。
此時朝上。
安王卻難得著了朝服,現身於大殿之中。
待到上完朝後,宣正帝身邊的公公並未立即宣佈散朝,反而是拿了一封聖旨,緩緩展開。
階下大臣面面相覷,都滿面愕然,全然不知發生了何事。
那公公尖著嗓子,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茲聞大理寺少卿蕭成之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