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金蓮的作用不只有活死人肉白骨這一樣，而作為並蒂蓮的好處和壞處的是，凡是使用過它的人，只要一人有損傷另一個人就會承受雙倍的痛苦，而且如若是催化者，還會不受控制將修為大幅度的輸送給使用九幽金蓮的人體內。
柒兒早已在天雷之刑下將九幽金蓮還給了他，使用者和催化者都是他最後那條自然作廢了。但他依舊要承受雙倍的痛苦。
這一點在他準備對她剜心時就知道了，這個術法本是可以解除的。但他沒有，如果她會疼的話，那就讓他比她還疼吧，就當做是懲罰吧！知道她會有多疼，他才會知道她有多麼的絕望多麼的恨他，他才有辦法去彌補她。
“柒兒，真的很疼呢。”珩樾疼得冷汗直冒苦笑道。
“為師不求你的原諒，如果要恨便恨吧，至少你還會記得為師，報復也好怎麼樣也罷，不要忍著，盡數還給為師便是。”
十日之後，鳳小柒醒了過來，一切安好，只是眼裡沒了光。
別人問話也是有一句答一句，或者是直接不說話。每日待在房裡，偶爾會從天光乍破走到暮色一片，用手劃過崑崙的每一處結界，尋找著最弱的地方。珩樾不言不語的跟在她身後，陪著她，只是在她快要擊破一處結界時，揮袖加固。
師徒二人，成了最熟悉的陌生人。
在第十三日，鳳小柒終於同珩樾說話了，她的眼神直直的穿透了珩樾，與珩樾參透大道，萬般若無不同，她是因為心如死灰。
“放我走吧。”
珩樾搖搖頭，避開她的目光一匙一匙的給她喂著粥。
“放我走吧。”鳳小柒機械的重複著剛剛的話語。
那麼相似而諷刺的一幕啊，凡間的她也曾苦苦哀求他，求他賜死她。
“這裡是你的家，你要去哪?”
“鳳族。”
珩樾的手頓住了，她說哪裡他都可以拒絕她，唯獨鳳族不可以，那裡或許有著生身父母，關於她所有一切的謎底，又或者她在那裡可以得到自己無法給予她的快樂和自由。
“容為師想想吧。”珩樾放下碗，嘆了口氣，起身準備離去。
“我恨你。”鳳小柒突然出聲，只不過在沒有半分情緒。
“恨吧。”珩樾的眉目間滿是疲倦。
“我真的，恨不得殺了你，更想，從沒遇見過你，就那麼死在了崑崙山腳下。”
珩樾的手深深攥住門框，力道之大幾乎將其捏變形，這是頭一次，之前他從來沒有覺得言語都會這麼傷人，比給他一劍更讓他痛苦。
“柒兒。”
“我後悔了，”鳳小柒忽然紅了眼“如果當時我答應鳳嵐，就那麼跟著走了，是不是這可悲的一切就不需要發生了，從前有人問過我，為什麼不去找爹孃，我告訴他我怕一轉身，連現在的一切都沒有了，可這一切我擁有過嗎？”
“我確實勾結魔族了，我不想成仙了，我支撐不下去了。即使你會覺得我是你的恥辱但我還是要說，我是真的覺得成為一個魔族不錯，至少我是活著的啊，是為我自己活著的啊，我有屬於自己的意志，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帶著一張虛偽的面具，每天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活著！”
“我求你，成全我吧，你還有那麼多徒弟呢。而我現在只不過是一個被剜了心，連劍意都沒法用的廢物，在這裡不過也只能是給你丟人！”
“我欠你的都還了，這次我們兩不相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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