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明心撩開窗簾,看見一抹眼熟,“停車。”
阮明心跳下馬車來到江嬤嬤坐的青布馬車旁邊,一邊上車一邊說道:“快,趕在拜堂的前面。”
剛才丫頭已經告訴了嬤嬤前院的事,因此江嬤嬤早就備下了馬車跟著。
現在眼見那輛馬車故意拖延時間讓阮明心誤了吉時,他們立刻換了馬車。
於是小廝甩起馬鞭,刷的一下竄了出去,回到阮府的時候正好是在拜堂的時候。
阮明心看著那一對刺眼的對拜,阮兆麟臉上那燦爛的笑容,芸芸賓客誇贊的金童玉女,怎麼都為苦苦等候的母親所不值得。
高堂之上只有老夫人一個人坐在左首的位置笑盈盈。隨著唱官一聲“禮成——”阮兆麟拉著那一抹身姿苗條的紅影就要出得廳堂往新房裡面去。
“等一下!”
阮明心走進大廳高聲喊道,引來全聽人的灼灼目光圍觀。
“繼母雖然是父親娶的正妻,可是到底是填房,怎麼就能不拜見原配?”
此話一出四座俱驚,明目可見的新娘子身影就是一僵,阮兆麟跟老夫人臉色黑沉不好看。
“胡鬧!大喜之日拜祭什麼死人!”老夫人憤聲說道。
阮明心的伯母淮陰侯世子夫人羅氏過來拉她,阮明心對這個伯母心裡還是比較敬重的,緩緩有力不容置疑的擺脫她的桎梏,“咱們南慶是詩書傳世,最令別國仰視的就是無論何時都注重的禮儀氣度,伯母也是書香世家出來的,這樣的道理不會不懂吧。填房跪拜原配,天經地義。”
滿屋子甕聲甕語,話雖是沒錯,可是那也不是在成親拜堂的時候拜祭啊。
正當眾人沒反應過來的時候,阮明心的腳步已經走出了屋內,滿屋子的眼睛追隨著她的背影。、
她,她,她,竟然真的真的捧了一塊牌位回來。
漆黑的木底上,是描金的字型,龍飛鳳舞的寫著“妻阮鳳氏凝香之位”。
裴玉芳聽見周圍的吸氣聲,大約是猜到了什麼。抓牢了連線在她與阮兆麟之間的紅綢,不可置信地輕喚了一聲“相公”,聲音都有了顫抖。
阮明心不管她,只一步一步的抱著靈位走到高堂前的右上首座位站定。
“母親,請吧。”她清清淡淡地說道,沒有一點感情,彷彿她只是一個託著什麼一樣的使者。
事實上她也正是一個使者,是一個討要她對她母親應有尊重的使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