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母妃不也是如此,他母妃愛得並不是父皇,而是一個畫師,那畫師畫技高超,總能將一張畫畫得出神入化,他曾有幸見過母妃的幾張畫卷,母妃的嬌容被刻畫得栩栩如生,那張美人臥榻圖簡直被畫活了一般,其中之情,他那時年紀尚小自是不懂,如今情竇開了之際,又如何還能不知。
父皇看重母妃的美貌,便將她強掠了來,卻絲毫未曾想過母妃的意願,他只以為自己是這天下之主,跟了他那還不是誰的尊寵。
母妃卻只要能和那畫師攜手共進,縱是清貧一生又何妨,母妃雖是大家小姐,仍若只要能與畫師走那天涯海角,母妃也是過的了苦日子的。
母妃說過,當一個人真愛上一人之時,哪裡還會去計較其他,能相守一輩子已是太過奢侈,哪還會奢望太多。
幼時的他見著母妃愛嘆氣,只能陪在一旁,想要母妃稍稍開心些,母妃只看他時,一張花容月貌好像才會露出絲絲笑意,更多的卻是一臉哀愁,母妃年紀不算太大,卻已是憔悴了許多。
後來,父皇好像嫌棄母妃年老色衰了,也就漸漸不再來母妃所居住的寢宮,母妃告訴他,女人啊,可以依靠的只有這副容貌,一旦沒了,這一輩子也就這樣完了。
不過母妃並不難過,父皇不過來了,母妃反倒要輕松許多,氣色也要好了很多。
直到他因為母妃被冷落而遭宮人勢利眼對待,母妃面上浮現出一分愧意,母妃什麼也沒說,但第二日卻是開始收拾起自己。
他清楚地記得那日,母妃的容顏在那些時日的靜養之下,比以前竟還要美上幾分,母妃的容貌無需太多修飾,不過是簡簡單單的打扮一下,已是美得令人驚豔。
何須多少,母妃自是又獲了聖寵,那個男人他的癖好不就是重色麼?除了看重嬌顏,又何時重過情。
因為貪圖母妃的美色,那人可以將他環抱膝上,極是親熱,讓那些最是懂得攀龍附鳳的宮人對他從此格外奉承,但也能夠再因為母妃姿容不如昔日,而對他不聞不問,任憑宮人奚落他。
一朝聖寵便是如此,皆是為著那似水般易逝的姿容。
母妃重得了寵,絕冠後宮,母妃卻沒有被冷落的那段時日開心,面上的笑容越來越少。
只當那男人怒了,因著母妃總是淡淡的一張臉,覺得母妃在給他擺臉色,直接甩了母妃一巴掌。
那男人用的力道不輕,在母妃白皙的臉龐上落下一道鮮紅的掌印,那男人絲毫不曾憐惜,還強要了母妃。
寢宮的宮人都只是一個個地低著頭做事,行來行去,彷彿永遠停不下來一般。
而他因為之前母妃在教他賦詩,那男人一下闖了進來,母妃只得讓他躲在屏風之後。
屏風並不厚重,很是輕薄,還是那男人賜給母妃的據說是從何地進貢而來的寶物。
他什麼都做不了,只得縮著全身躲在那屏風後,聽著母妃悽厲的慘叫,那男人不知輕重,對母妃也是單刀直入。
母妃卻也不曾求饒,即便控制不住偶地叫出了聲,卻也不願意向這男人低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