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子如蒙大赦,生怕再被素心逮著說,趕緊道:“小姐,素心姐姐,奴婢就先下去洗漱去了,等會兒給您端早膳來。”然後就蹦蹦跳跳的跑走了。
素心無奈的搖搖頭,“小姐您要是再這樣縱容她們下去,咱們這院子裡的規矩還有沒有了。”
阮明心看著她說道,“素心姐姐,你也別太操心了,咱們只要守好這湖心院,別讓外人有機可乘就好了,在這府裡大家都時時刻刻提著心的行走著,這兒是咱們的家,在家裡還要顧慮那些做給外人看的規矩這什麼,生活還怎麼能快樂。”
這一席話說得素心內心感動,淚腺淺薄的她隱隱的拿了帕子壓壓眼角。“奴婢知道小姐待咱們寬厚,縱然不再這院子裡太過約束他們,但也不能太放任不管了,不然出去了還改不過來,這不是給小姐招災麼。”
阮明心笑了笑,沒再說話,素心也明瞭了她的意思。伺候她梳洗。心中也不無奇怪,小姐一向生活都是規律,這還是第一次晚起。
這邊素心才剛把阮明心打理完,那邊英子就提著食盒咋咋呼呼的沖進來了,還一路叫喚著:“小姐,小姐,不好啦,不好啦——”
素心剛卸下去的氣焰,又被她這麼輕易的給挑了起來,鼓著一口氣瞪著她,看她不說出個子醜寅卯來!
英子沖進來了才看到,房間裡還有一個素心姐姐,咧著嘴寵著她嘿嘿嘿的笑。
阮明心坐在桌邊,看著她一邊擺飯食盤子,一邊看著素心又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憋得慌,說道:“說吧,什麼事情這麼驚訝?”
英子得了命令,倒豆子似得把剛在大廚房聽到送菜的小六子說霍大少爺宿醉怡紅院,霍老侯爺一大清早的知道後暴怒之下將他趕去參軍了。
宿醉怡紅院?霍錚?
阮明心大驚失色,飯都顧不上吃了就往門外跑。明明,明明昨晚跟他一起的人是自己,怎麼就變成跑到怡紅院喝酒去了?
她一路跑一路想,喚了小廝牽馬車就往碼頭追去。
馬車顛顛兒額往前跑,阮明心掀開簾子扒在車轅邊上,腦海中全是昨晚跟他的影像,醉酒跳下靈觀塔之後的她已經想不起來,只記得昨晚自己表白的時候他還很高興的笑了,怎麼一醒來就變天了呢?
那些念頭紛紛雜雜,把最近的事情一連串,心裡有種隱隱感覺,他這是做了自己的替身。他將危險全部牽引到了自己的身上,只為留給她一片安樂淨土。
何其的傻瓜,簡直就跟前世一模一樣,總是默默的做了不讓自己知道。阮明心焦急的催促著車夫快點再快點,大街上,什麼閨秀禮儀都注意不到了。
然而盡管她是如此的緊趕慢趕,去到碼頭變的時候,那裡早就已經空空如也,阮明心不死心,跺了下腳就轉過身來命令車夫把馬車卸了,如之前那樣,就騎著光溜溜的馬背沿著岸追趕。
一直執著的信念支撐著她——她一定要見著他!
馬背顛簸,皮鼓被馬背脊墜得生疼也一點都感受不到,拉著馬韁繩迎風狂追得兇猛。
終於,終於見著水面上有了孤帆遠影,她一邊操控著馬兒追,一邊用手做啦棒狀對著小船喊——“霍錚——霍錚——霍長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