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的虛虛實實,阮兆麟倒是一下子被他繞住了。見到壓制不了霍錚,他頓時把目光轉向了阮明心。
見到她頭頂纏著的紗布,眸底一絲寒光閃過,但是表情卻越發慈祥,走過來擔心地看著自己這個嫡女:“孩子,你受苦了!”
這句話透著真誠和關心,要明心真的是六歲的無知孩子,在失去母親的痛苦之中,肯定會對父親這樣的話倍感親切直接撲進懷中。
可是阮明心卻還是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父親。
霍錚有些擔心地輕咳兩聲,怕她忍不住自己的情緒。
然而阮明心看著阮兆麟雖然沒有說話,眼圈卻漸漸紅了,淚水在眼底像是凝聚而成的珍珠,一顆顆掉了下來,看著讓人心疼。
接著,她這才開口說道:“父親,你可算回來了!”
“母親她……”
小小的孩子哽咽著,似乎說不下去了。
明明年幼,卻好像還力圖維持著嫡女的儀度,但是眼淚卻還是宣洩了心情。
見到阮明心帶著孺幕和惹人憐惜的淚水,阮兆麟嘆息一聲,似乎眼圈也微微紅了:“明心,是父親來晚了。”
“父親!”阮明心似乎再也忍不住,終於一頭紮進了父親的懷中,抱著他哇哇大哭起來。
她怕自己再不這樣,就會露出馬腳。
“不哭,明心不哭……”阮兆麟抱起了女兒,輕聲的安慰著。
他們父女,似乎還從不曾這樣親密過。
阮母帶著孩子長期在別院,四季之中,能見面的也不過就是換季時節,那個時候也只是互相問詢一下,帶著生疏的禮儀。
而且母親一直教導她是阮氏嫡女,最尊貴的就是自己的脊樑,絕不可以輕易彎下。
因此,就算是當年母親新喪,她在病榻之上每次見到父親都要恭敬坐好施禮。
母親出身將門,被祖母不喜,也和文豪世家有些格格不入,因此更是讓她不可隨意忘禮。
而如今,她卻要打破那份疏離的界限,阮兆麟能裝,那麼,她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