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是在微笑,但是一股氣機卻好像從他身上散發出來。
天青色的衣衫被風吹動。
那風不是來自於外界,卻好像從他身上而起,廣袖長衫像是最清澈的碧波微微蕩漾。
官兵們一看我我看你,正當不知如何反應的時候,坐在傅博上首的大理寺丞方慎卻斷然開口:“爾到底是何人?擅闖公堂威脅人性命,該當何罪!”
謝含蘊見到方大人開口,立刻拱手施了一禮:“別生氣嘛!本公子呢正好遊山玩水到了京城,忽而聽說這裡有熱鬧,所以正好過來瞧個稀罕!”
傅博不由氣憤,指著他,“你——”
青衣少年微微一笑,已經走到他面前,“哎呀,動氣傷肝,傷肝,不好,不好!”
他左手握住傅博指著他的手指,右手緩緩滿滿地從腰間取出一塊腰牌來。
金銅的腰牌方方正正,邊上鉗玉,下面還吊著一個繁複的玉碎兒,跟他人一樣花俏,可是就是這樣一塊花俏的腰牌讓傅博要出口的話戛然而止,張大著眼驚訝看他。
就連方慎也不由怔住。
太子等人好奇,上前一看,腰牌的正中央是一塊金銅混合的金屬。內部平滑凹陷,中間一個楷書的“藥”字突出有力,猶如一股氣勢迎面撲來,還好周圍那些玉飾中和了一下,這才失去了煞氣。
太子回過神來,靜靜端看,原來腰牌只是中間那一塊金屬製品,邊上的玉飾都是後來加上的。
謝含蘊親啟嘴角,音調上揚,“好看吧!”
剛也湊上來的大皇子……默默退回座位上去,摸摸鼻子抬頭望天花板,哎呀,大理寺的人也太不經心了,公堂這麼嚴肅的地方樑柱上居然還有灰塵!
看清了那正是當年先皇賜下的腰牌,太子也回到了座位,不再插話。
“太好了,這釘板滾不成了!”八皇子高興起來。
他可不管什麼先皇腰牌,他只操心著賭局是“滾”還是“不滾”,至於是自願還是意外,都沒有結果來的重要。
說起這塊腰牌可能是與那人氣質相符的緣故,別看它現在被謝含蘊修飾得那麼的張揚,實際上它的本尊還是很肅殺的。
當年還是皇後的太皇太後宿有頑疾,遍請名醫不可治,直到忠烈侯府世子偶遇江湖神醫,據說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但脾氣古怪,求得其為太後醫治。
神醫並不入宮上殿,是太後親至忠烈侯府頑疾才被治好,甚至調理受寒身體,兩月後就成功懷孕誕下先皇。
先皇感念神醫大恩,一登大寶就將神醫封為藥王,不受俸祿,但見此腰牌如見君王,其尊貴無與倫比。
皇家兒郎年幼可以不跪,但方慎不敢不跪,神醫被封藥王,藥王令牌如朕親臨。
他正要退出座位恭敬拜禮,青衣少年連忙阻止了他,舉止溫雅:“現在我能開口了嗎?”
“是,是”方慎應道,不知道這樣一個人要來做什麼。
謝含蘊隨手指了指那一長排的釘板,寬廣的袖袍輕輕一甩,朗聲道:“聽說今天是為了辨毒的案子,這是要一個小女孩去送死嗎?把那些釘板給撤了吧!”
“如果是驗毒,本公子倒是還略懂一二。”
少年站在那裡清貴倨傲,說是略懂一二,但是那副神態讓人都看個明明白白,恐怕他不只是略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