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
彷彿每個朝代都如此,京城的花街柳巷依舊夜夜笙歌燕舞,與正經商戶酒樓對比,因為戰爭而歇業,青樓小館的客源不斷,好似這幾日的硝煙不是在京城外,而是遠在萬裡的邊疆。
煙雨樓便是其中之一。
戰爭紛亂,她們會怕嗎?
不過是流離失所,與親人分散,日子過不下去。
這些對於青樓小館裡的人來說,這些都不算什麼。若不是因為已經失去了,他們也不會淪落到賣身進入青樓小館,以取樂討好金主為生,所以戰爭對他們來說,有什麼可怕的,還不如趁著敵軍沒有攻破城門多賺些銀子來的實在。
再何況對戰的是皇家的子孫,為的是那個位置,他們一群無辜百姓,也礙不著他們。
灰濛的夜色中,一抹白色落向煙雨樓後巷的位置,暗處,一人小心翼翼的從煙雨樓走出來,看她的身影是個女的,望到牆角徘徊的鴿子,她不急著上前,反而往後面多看了幾眼。
確定沒人後,才躡手躡腳的上前,拔下鴿子腿上綁著的紙條後迅速把鴿子放走。
“月娘?”院子裡傳來顏如玉的聲音,門口的月娘像是被突然嚇到,腳步在地上猛的移了半寸,回頭見是顏如玉,她故作鎮定的笑道,“原來是玉堂主。”
她假裝輕松的模樣落在顏如玉的眼裡十分古怪,顏如玉不禁問道,“出事了嗎?你開門做甚呢,瞧你嚇的。”
說著,顏如玉的腳步往月娘的方向移過去,好奇外頭有什麼把月娘引出去,也想出去看看。
月娘見此,伸手將後巷的門給關掉,順手將門栓栓上,面上扯出一個笑,“沒什麼,沒什麼,我以為有賊,不想是隻貓,玉堂主怎麼出來了。”她隨意扯了個藉口,不想自己在信鴿上取訊息的事被顏如玉發現。
本該在自己屋裡歇息的顏如玉突然出現在這裡,毫無防備的月娘不被嚇到才怪。她上前一步,走到顏如玉身旁。
“煙雨樓比較熱鬧,我不太習慣,便出來走走,也差不多該回去歇著了。”對於月娘說的,顏如玉也沒有多想,月娘是閣裡的老人了,主子信得過的人,他們這些做屬下的沒資格置喙,何況她們現在還在人家的地盤上養傷。
“這,這樣啊。那我還有事,便不送玉堂主了。”月娘臉上有些尷尬,給顏如玉說了一聲便轉身離開,走得匆忙,顏如玉也只是蹙眉看了她的背影一眼,隨後便往自己的廂房走。
月娘聽到背後離開的腳步聲,兩條眉毛擰得有些緊,回頭四下都看過幾遍,再三確定無人才回去自己房中。
一進房間,她馬上將方才從鴿子身上拆下來的紙條看完,將內容看完後習慣性的點火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