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呼吸間,阮明心放下狼毫毛筆,親子將左後一首長詩決絕捧上奉於左相案幾前,宣紙長長,竟是連寫五張之多。
謝昌遠一張張看過,看向阮明心的眼神早已變色,那炙熱的神情幾乎抑制不住,趕忙又地下頭連番鑒賞。
“鷲翎金僕姑,燕尾繡蝥弧。
獨立揚新令,千營共一呼。
林暗草驚風,將軍夜引弓。
平明尋白羽,沒在石稜中。
月黑雁飛高,單於夜遁逃。
欲將輕騎逐,大雪滿弓刀。
野幕敝瓊筵,羥戎賀勞旋。
醉和金甲舞,雷鼓動山川。
調箭又呼鷹,俱聞出世能。
奔狐將迸雉,掃盡古丘陵。
亭亭七葉貴,蕩蕩一隅清。
他日題麟閣,唯應獨不名。”
左相內心驚嘆,比之剛才有過之而無不及。
她竟然,竟然用精巧的五絕句組成了這幅如畫佳作。將將軍出征發號施令、涉獵破敵、奏凱慶功一系列的軍旅生活都融彙於了這一詩之中!
他看向團名的目光贊賞又憐惜。
“阮小姑娘才學憨厚,真是可惜了生為女兒身!”
一時間整個後花園幾乎落針可聞,除了呼吸間在空氣中冒出的白氣,幾乎不見任何生機。
他們從不曾想到這個看似比其他閨閣女子只多會了一點武功的女子內心竟然有如此丘壑!
阮明心僅是靜靜微笑,黑亮清透的眼眸在造作諸位臉上那或驚訝或贊嘆的臉上輕輕掃過,特別是看見剛才幾個為難她的憤恨目光,輕挑一笑,幾乎不可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