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幽夢呆坐著終於緩過神,她急忙穿好衣服,步履匆匆跑出了水榭,直到跑到棧橋中央才停下,舉目四望,淵早已沒了蹤影。
怎麼?我在找他?我為什麼要找他?還想把他追回來不成?
她驚覺自己這反常之舉,腳下的方向又迷失了。
“你逼著我心煩意亂。”他曾欺身於她,此刻風又把他的聲音吹入心扉,“逼著我因為放不下你,而總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在你面前……”
像這樣漫無目的地走在棧橋上,她心想著,他這一走,應該不會再來了。
可有些人你越是想要遺忘,就越是事與願違地變得深刻起來。
為什麼……她並沒有預想的那樣,沒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心反而更沉重了。
“喵嗚……”
輕盈的一聲貓叫,她回眸俯視遠處,棧橋上有兩點綠光,一團黑影正在向她靠近,她有些意外。
“你怎麼沒跟他一起走呢?”豹子到了腳邊,幽夢俯身將它抱起,藏在懷裡聽她傾訴心事,“是你不要他,還是他不要你了?”
這到底是問貓,還是在問自己,恐怕連她也分不清楚。
選擇對一個人忠誠,可能就是對另外一個饒背叛和拋棄,傷害已是在所難免。
她抱緊了豹子,用臉蹭觸它毛絨絨的腦袋,彷彿想尋求一點慰藉。終而抬起頭,眼裡似一種送別的落寞,漫向一望無盡的黑夜:
再見了,那個隨著夜幕降臨而來,又隨著夜幕消逝而去的男人。
不再見了,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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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唐臺書房,崩子伏在案上,右手還握著墨條擱在硯臺邊,睡得正香,忽感有人在他肩上拍了兩下,他猛然驚醒,正對上蘇稚淡漠的眼眸。
“奴才怎麼睡著了……”崩子兩眼迷茫,窘迫地低頭認錯,“奴才失禮!失了大禮……還望公子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