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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駛的馬車裡,瑟瑟時不時拿餘光偷瞥幽夢,可當幽夢對視過去,她又冷淡瞟回,若無其事的樣子。發生的次數多了,幽夢倒也習慣了,只是瑟瑟這一路都有意不跟她說話,直到馬車停下,婆子先下車,再伸手扶瑟瑟下去,幽夢見沒人搭理,索性從容不迫自己走下了車。
天已經完全黑了,馬車的車廂壁上掛著一盞小風燈,用微弱的光芒照亮身前的一塊地方。幽夢適應了昏暗的環境,發現不遠處是一面長長的高牆,蔓延過去,有扇朱門掛著燈籠。
“到了,這裡就是我家。”瑟瑟站在門外,衝她喚了一聲。
幽夢不禁仰首把視線越過高牆,只見牆裡有幾座樓閣亮著燈光,遠遠的,似星火。可這門庭如此狹小冷清,怎麼看都不是正門。心想以她這樣的身份去別人家裡竟然只能走偏門,這待客之道也是可以。
瑟瑟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卻理所當然:“我娘不喜歡我擅自帶客人進府,你先在這裡等一等,我進去通報一下,請示我娘。”
幽夢淡然頷首:“請便。”
瑟瑟和婆子扣門進去以後,車伕也將馬車給驅走了,沒了風燈照耀,幽夢所站之處順勢又融進黑暗裡。她揚目環顧周遭,發現除了這座神秘莊園,目光所及居然再沒有一戶人家,這到底是人住處?建在如此偏僻的地方,恍如與世隔絕。
正當這時,她隱約聽到有人在吹葉笛,清脆悠揚,穿透黑夜飄入耳際。
那曲子很動聽,使她好奇地回過頭,順著笛聲方向尋去,笛聲也愈漸清晰了起來。
當她拐過牆角,順著小徑走到一棵大樹下,覺得笛聲就是從上頭傳來,卻戛然而止。她疑惑抬起頭,視線裡有幾片樹葉緩緩飄落,她剛覺得有些不對勁,還來不及思考,樹上發出一陣窸窣聲響,一個黑影便當頭落下——她以為自己會被砸,卻是被人一股強勁推倒了牆壁上。
幽夢從劇烈的衝擊中恍過神,只覺某個堅實的胸膛抵著自己,那種熟悉的感覺立馬點燃她的記憶,她驚愕抬眸:“又是你……”
頭頂上的男人音色冷峻:“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這次他還是穿著那身黑色長披風,沒戴上寬大的帽子,臉上又戴著面具,卻不是上次那慘白嚇人的全臉假面,而是換了一種只遮上半面的黑色眼罩,勾勒出幾道鬼魅的花紋。
如果不是時機不合適,幽夢真想問問他,你到底有多少這種不人不鬼的裝備?
此刻她只能愣愣地仰望他,顯得有絲無措:“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麼地方,有人帶我來的。”
他說:“我不管誰帶你來的,你必須馬上跟我離開。”
“憑什麼!”
“憑現在跟你說話的人是我!”
他陰冷的口氣充滿不善,說著就要拽她走,幽夢拼死賴在原地:“你是什麼人?我為什麼要跟你走!”
“我不是在和你商量。”他手心加重了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