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後來,許久許久之後的後來,幽夢一直都分不清,她對鳳棲梧,鳳棲梧對她,是否真的有過一瞬間,吉光片羽的愛情。
驀地,窗外宮女們一陣嬉笑和吟唱傳入耳際,她好奇地撐起半個身子,側耳聆聽,並問鳳棲梧:“你聽見了麼?”
“聽見了。”他笑說,“是丫頭們在唱歌。”
“我不曾聽過這首曲子……”時而悠揚,時而沉鬱,瞬息牽絆了聽者的柔腸,幽夢聽不清含糊的唱詞,所以她想好好聽一聽。
她起身走去,倚窗俯視那群宮女:“你們給我進來!”
很快地,宮女們便恭恭敬敬站在她面前了。
“我問你們,剛才你們唱的那首曲子叫什麼?”幽夢問道。
其中一個宮女道:“那首曲子是樂師剛作的新曲,也不知怎麼的,一下就傳開了。奴婢們也不知道它叫什麼名字。”
“詞呢?是唱什麼的?”
另一宮女說:“奴婢們都是口口相傳,未曾見過那詞……”
幽夢若有所思,說道:“去將那位樂師請來。”
“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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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觴洲太子寢居,杜鵑往香爐裡投入一小勺本不該存在於香料中的東西,闔上蓋,轉頭透過簾幔,朝几案前自斟自飲的幽寂望去,心底油然緊張起來,漸漸回想——
清晨時她在花圃趁那宮女不在,便將隨身帶來的手絹鋪在地上,折了幾朵那黃綠色的六瓣花包好。
“你怎麼在這裡?”還記得她剛把絹包藏入袖兜,那宮女尋覓而來,“不是讓你在園外等著麼?”
她起身轉回,掩飾驚慌地笑笑:“哦,我隨便走走,看到這花開得好特別,我不曾見過,就忍不住多看了兩眼……這是什麼花呀?”
“這是依蘭,不是你該碰的。”宮女目光從她臉上清冷掠過,將一個馥郁的小花籃遞上,“你要的茉莉我給你摘好了,拿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