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的顧賀年的話不多,只是眼裡含笑地看著宋清辭跟餘眠難得的溫馨相處,打心底裡覺得高興。
餘眠不好拒絕好意,便一點一點硬著頭皮吃,吃到後面實在吃不下了,才出聲拒絕了宋清辭的投餵。
“眠眠。”顧賀年見餘眠吃得差不多了,便給他遞了幾張抽紙,“上次你說的每一句話我跟你媽媽都認真考慮過了。”
餘眠接過紙巾後一頓,抬眸看向顧賀年。
他也才剛四十幾歲,即使年紀大了也不妨礙他面容俊朗,看得出來也曾是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但那一頭白發卻時刻昭示著他二十年來所受到的打擊和摧殘。
“你說的我們都能接受。”顧賀年摸著一頭白發笑了下,“我們現在最大的願望就是你過得好好的,然後我們一家人團聚,其他的事情對我們來說也沒有那麼重要。”
頓了頓,顧賀年冷硬的面部線條慢慢柔和了下來:“你現在也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很正常,我們也無權幹涉你的決定,所以不管你改不改姓,去留與否,又或者喜歡男生還是女生,我們永遠都是站在你這邊的。”
餘眠長長的睫毛抖了抖。
而旁邊的宋清辭適時開了口:“眠眠,我們會尊重你的一切選擇的,只要是你覺得正確的。”
她似乎又想到了什麼,溫柔地開口:“你上次說的愛人,我問過秋水他們了,是小楓對嗎?”
餘眠的嗓音很低:“嗯。”
“他跟秋水和尋川是好朋友,我們之前也跟他見過好幾次,是個待人很真誠的小孩,跟他待在一起很舒服。”宋清辭說,“我也很喜歡他,眠眠跟他在一起,會很開心對嗎?”
“嗯。”餘眠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嚴肅,“很開心很開心。”
“那這樣就很好。”宋清辭看著餘眠提到江楓時柔軟下來的眉眼,下意識想伸出來去撫摸,但很快又縮回了手,“我和你爸爸就是希望你開開心心過完這輩子,所以不用擔心我們會逼你做你不願意的事。”
餘眠沉默地點頭,說了聲:“謝謝。”
“不用跟我們這麼客氣。”顧賀年爽朗地笑了笑,他已經很久沒有這麼高興過了,沒有什麼比找回自己孩子更讓他開心的事情了,“你想做什麼就放心大膽地去做吧,雖然可能你不太需要我跟你媽,但還是希望你能把我們當做你的後盾。”
宋清辭在旁邊跟著點頭,悄悄地抹了抹眼角。
三人又聊了許久的天,大部分都是宋清辭在說,餘眠跟顧賀年偶爾搭腔,到最後餘眠起身告別的時候宋清辭很不捨,還問:“下次我和你爸爸什麼時候能跟你再見面?”
餘眠想了想:“如果你們想的話,給我打電話就好,我有空的話隨時都可以。”
宋清辭激動得捂住嘴,眼眶含著淚,小幅度地點頭。
餘眠站在門口開啟門的那一刻,忽然偏過頭看向情緒激動的宋清辭和正在安撫她的顧賀年,想起江楓對他的囑咐,很生疏又幹澀地說出了那兩個對他來說陌生的稱呼。
“爸,媽,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