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還在神遊天外的盧簡被他的聲音激得猛地回過神來,條件反射般地搖了搖頭:“還沒吃。”
江楓點了點頭,隨口應了一聲表示知道了,之後便起身倒了杯溫水放在床頭櫃上。
他坐在床邊,解開旁邊的袋子翻出他剛買的退燒藥,仔細地看了眼用量用法便倒了一粒出來。
緊接著他就俯下.身,附在還燒得糊塗的餘眠的耳邊小聲哄著,邊輕撫他的後背邊小心翼翼地把他扶了起來,讓他輕輕靠在自己的肩窩。
盧簡看著他們旁若無人地在自己眼前親密無間的模樣,只覺得大腦受到了極大的沖擊,剛才壓下去的那股怪異感和不安感又無端地湧了上來。
他們不是兄弟嗎?
兄弟之間會這麼親密嗎?
盧簡皺了下眉,陷入了沉思。
江楓把那粒退燒藥遞到餘眠的唇邊,可餘眠似乎很不願意吃藥,緊緊抿著唇不肯張開。
盧簡聽到動靜就抬起了頭,見餘眠還是之前那副很抗拒吃藥的模樣,下意識想阻止江楓:“江哥,我剛才給眠哥吃過藥,但他怎麼都不肯……”
“吃藥”兩個字還沒說出口,下一秒他就眼睜睜地看到江楓只是柔聲細語地哄了餘眠兩句,餘眠就特別乖巧地微張開唇把藥含了進去。
江楓則十分貼心地把早就準備好的溫水一點點喂給餘眠。
看著餘眠就著溫水把藥吞嚥下去那副乖順得不像話的模樣,盧簡眨了下眼睛,眼底閃過一絲不可置信。
明明他之前什麼方法都試過了,餘眠怎麼也不願意吃藥,為什麼一到了江楓懷裡哄兩句就突然變得這麼聽話?
他原本以為餘眠只是因為不喜歡吃藥,現在想想大概是因為哄他吃藥的人不是他哥哥所以才不願意吧。
想到這的盧簡的腦海裡忽然有什麼很重要的線索一閃而過,還沒來得及抓住,就聽見江楓疑惑出聲:“嗯?盧同學你剛剛說什麼?”
“啊、啊?”盧簡飛快地回過神來,打著哈哈掩飾性地笑了兩聲,“沒說什麼呀,就是想問問眠哥退燒了沒有?”
“還沒。”江楓搖了下頭,又低下頭哄著餘眠多喝了幾口溫水才把水杯輕輕放在床頭櫃上,他的手一刻不停地輕撫著餘眠的脊背,像是在溫柔地安撫他的情緒,嘴上也不忘回答盧簡的問題,“不過他剛吃過藥,很快就會退燒了。”
“哦……”盧簡愣愣地點了點頭,心底那股怪異感卻愈發強烈,“那就好……”
而此刻正燒得迷糊的餘眠被他們說話的聲音弄得清醒了些許,模糊地意識到自己正在被溫柔地抱著。
他的鼻尖滿是好聞又熟悉的青檸味,下意識貼得更近,像小狗一樣親暱地蹭了蹭頸窩。
下一秒額間就傳來溫熱的觸感,柔軟的嗓音在他頭頂上溫溫柔柔響起:“眠眠還是很難受嗎?”
聽到熟悉的聲音,餘眠迷迷瞪瞪地睜開了眼睛,恍惚地抬起頭循著聲源處望去,便看到了那張朝思暮想的臉,下意識脫口而出:“……哥?”
他的嗓音因為發燒而變得沙啞,還帶著濃重的鼻音。
“嗯。“江楓溫柔地應了他一聲,嗓音很輕,透著往常的親暱與心疼,“眠眠,我在呢。”
餘眠神色怔怔地看著江楓眉眼間那抹擔憂,一時分不清到底是現實還是夢境。
大抵是在做夢吧。
哥哥早就回家了,都不知道自己生病發燒了,怎麼可能會來照顧他呢?